在北线。”
“和伯顿在一起吗?”麦克尼尔卷好地图,随口问了一句。
“不,伯顿还在达卡。这次是伯顿把帕克派出去的,他说如果帕克没有按期返回就允许米切尔把消息通知我们。”斯塔弗罗斯没注意到自己说的这些话对麦克尼尔而言意味着什么,“米切尔试着联系伯顿,但是伯顿好像一直没有回应。”
“他们要是早一些行动就好了,那时候我还在北线,帮他们的时候也更方便一些。不管怎么说,假扮成倒卖器材的商人实在是不安全,碰上同行黑吃黑也是高概率事件。”麦克尼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让我想想……不对,你确定帕克被我们的人包围了吗?”他拿起另一张地图,指了指北线上的几个箭头,“那几个村镇不在最近的计划之中,而且我从未听说过他们要往北线增兵。事实上,印度人把北线的大部分兵力用来对付叛军,因而他们非常不愿意让孟加拉人在北部的边境线地带折返……”
有些秃头的希腊人和麦克尼尔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收拾好手头的东西,心照不宣地离开屋子、各自向着他们的工作地点走去。
和还能惬意地精打细算地规划每一步的麦克尼尔相比,硬着头皮向北线探索的米切尔的处境就没那么美妙了。他尝试着联系北线的友军,惊讶地发现自己无法和那些本应坚守在防线上的部队取得联系。这显然不是因为孟加拉人从北线大举进攻——就在不久之前,以圣战者为主的志愿部队还在一次出其不意的袭击之中重创了疏忽怠慢的孟加拉游击队并夺回了数个城镇。把问题归结为军官和士兵都忙着以破坏设施和财物为借口试图潜逃的米切尔只好闷闷不乐地继续前行,现在就连前方的道路都时断时续了。他甚至能在公路上找到不同批次的爆破和破拆痕迹。
小心翼翼地向着敌军控制区接近的米切尔很快找到了敌人的踪迹,那时他不得不一面在心里大肆辱骂参与了破坏道路的友军和敌军、一面让手下们另找一条能让装甲车继续前行的道路。就在这时,只听得附近一声枪响,便有许多游击队员向着他们冲了过来。打算让手下的游骑兵们就地反击的米切尔在发现有火箭彈逼近之后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很没形象地翻滚到了草丛里,又急忙呼吁弃车逃跑的战友们在他的指点下迅速突围。
这些全副武装的游骑兵们理应在每次同游击队交战的时候都把对方杀得落花流水,然而他们在这场战争开始以来的战绩却并不好看:大多数情况下,准备不充分又缺衣少食的游骑兵们面对着游击队员的顽强抵抗或围攻只得灰溜溜地撤退。眼前这伙游击队员不仅训练有素而且有比寻常游击队员更多的武器,这足以成为米切尔认定他们绝非寻常平民武装的依据。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游骑兵们没有重蹈覆辙,这些已经跟随米切尔多次出生入死的士兵们迅速锁定了突围方向,而后果断地在米切尔的率领下向着那些只能凭血肉之躯阻挡他们的游击队员发起了进攻。莫说寻常子弹打不穿动力装甲,谁想等到游骑兵接近时再开火,就要做好被游骑兵的蛮力打得粉身碎骨的心理准备。
对付长期未经过修复的老型号动力装甲时能派上用场的手段在有外国顾问指导维修的新型动力装甲面前实在是收效甚微。
“这回我们真的要放慢节奏了。”约书亚·米切尔感到事情的前因后果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蹊跷,他这将近一年以来就从未听说过只在北线炮击边境而且忙于围剿叛军的德印联军会有什么大规模军事行动。“各位,在继续前进之前,必须把发生在北线的险情搞清楚。”
“长官,我们还是撤退吧,别管那些求救的友军了。”游骑兵们七嘴八舌地建议米切尔赶快带他们离开这鬼地方,“我们的防线可比这里安全多了。”
“但那个防线只能依托河流阻挡从西线进攻的敌人,如果北线发生溃败,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视情况往达卡或是吉大港撤离。”米切尔没有听从手下的劝说,帕克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比那些巴基斯坦人盟友重要得多,“还是先联系附近的友军,然后共同规划行动。”
勉强抵达了一个较为安全的村庄的米切尔忐忑不安地派人向村民们询问游击队的去向,得到的答复是四面八方全是游击队。不想被这种夸大其词的宣传吓倒的米切尔在确认村子里没有藏着游击队之后马上下令就地安营扎寨、联络驻守在附近的巴基斯坦指挥官们。
他距离被围困的伯顿已经很近了,如果他再往北多走一阵子,也许就能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不想和意外为伍的米切尔却选择了更稳妥的策略,他只怕自己一着不慎把两条性命一起葬送掉。
被他联络的指挥官们保持沉默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们确实在忙于执行上级的其他任务,而这些军官十分担心他们在此地的所作所为被一些正在另寻退路的同僚向外界曝光。当米切尔委婉地向那些终于愿意正面回应的军官问话时,对方表示,那些在北线突然发起袭击的武装人员很可能是最近被印军赶到这里的,至于边境线附近的具体情况则无从确认:印度人在孟加拉危机开始不久之后就对边境进行持续炮击,没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侦察,就连飞行员也不敢赌印度人的操作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