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为战的叛军无法推出一个有号召力的共主参加大选。至于那些已经和你们合作的所谓中立派人士,他们就算想要改变想法也得看看他们自己的职业生涯掌握在谁的手里。胜利必然是你们的,进行全民直选反而更体面一些。”
“这只是个开始,麦克尼尔。”桑松的目光愈发坚定,“……没能把这个旧式国会废除并以我的行业委员会取代,已经是莫大的挫败,我不能再让步了。没关系,我们的时间还多着呢。为了这个理想,我耗费了三十年的时间,终于走到今天,如果我在过去三十年的某个时间点灰心丧气,一切就都白费了。再来三十年也无所谓,东盟是东盟公民的东盟,是亚洲复兴事业的第一步。”
桑松和麦克尼尔都相信兴亚会的对手找不出合适的候选人。事实上,不仅麦克尼尔这么认为,他的整个团队也都持有相同意见。彼得·伯顿甚至断言称,除非桑松代表的兴亚会革新派突然和韩处安彻底决裂并自行参选,不然东盟内部就找不出哪怕一个能有组织地挑战韩处安的人。
“其实我们还忽略了一个人。”忙着在厨房里进出的麦克尼尔最近似乎又喜欢上了烹饪,用伯顿的话来说,麦克尼尔这是用自己的方式调整生活节奏,“陈永春。”
“他?不可能的。”迪迪埃·博尚立刻摇了摇头,“他是个独立的政客,没有自己的政治组织,用什么去做动员呢?靠着自由南洋联军吗?别开玩笑了。”筹划着给伊德里斯沙阿举办另一场令人满意的飞行表演赛的博尚用他从伊德里斯沙阿那里听来的消息作为证据,“对那些只顾着理念而看不清事实的叛军来说,陈永春再怎么标榜中立,终究是一个和兴亚会密切合作的刽子手。没有陈永春来拯救东盟的经济,兴亚会根本拿不出能把自由南洋联军打回山沟里的军队。”
不料,博尚一语成谶。3月4日晚上,坐在他们于香巴拉浮岛新开设的餐厅里聚餐的众人惊愕地从新闻播报中听到了陈永春要参加总统大选的消息。不仅如此,似乎是为了摆脱他本人至今孤身一人的尴尬状态,这位东盟总理以惊人的速度注册成立了一个名为【中间派联盟】(CentralUnion)的新组织。
消息公布的时候,麦克尼尔本人正在练某种外语。
“……你不是说他不可能参加大选吗?”伯顿郁闷地向后仰去,将责怪的目光投向另一张桌子旁的博尚,“这下可好,韩将军碰上了一个真正难缠的对手。”
“我可猜不出这个。”博尚立刻变脸了,“我是认真的,EU的经验在这边派不上用场。”
韩处安能够得到大多数东盟公民的勉强承认,正是依靠他结束了战乱时代并让东盟公民们过上了有保障的生活的功绩。然而,另一个无时无刻不让兴亚会如芒刺在背的事实是,与自由南洋联军的谈判一直是陈永春负责的,而东盟的经济恰恰也是陈永春拯救的。即便陈永春屡次声明他只是想为东盟的公民们办点事而不是为自己谋取利益,他现今的行为令兴亚会懊恼不已,许多兴亚会干部连称早该在陈永春没捞取这么多名声的时候找个机会把他免职。
同韩处安大力宣传的让东盟崛起或是亚洲复兴事业等听起来大气磅礴的口号不同,陈永春的策略注重于东盟公民的民生问题。在他公布的纲领中,解决养老金、工资、社会保障系统等方面的问题是他的重点,其中见不到半点关于扩充军备的描述。
东盟的军人怀揣着不满和怨恨,冷眼旁观着陈永春的表演。但是,成千上万的东盟公民,尤其是那些担心自己的生活状况在各方面冲击下进一步恶化的老实本分的普通市民或农民,从陈永春的承诺中看到了自己所需的东西。他们不在乎什么亚洲复兴的事业,如果陈永春当真能够兑现承诺,那无疑是他们的福音。
自发行动开始了,浑浑噩噩度日多年的东盟公民们各自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希望自己能够真正有机会掌握命运。哪怕明知道他们只能从给出的选项里找一个自己更喜欢的,这终究代表着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象征性地正视了他们一次。
其中一部分自发集结起来支持陈永春的东盟公民聚集在新加坡,这里理应是兴亚会的控制范围,不过最近兴亚会忙于将大量市民迁往香巴拉浮岛,这又间接导致规模惊人的外地移民聚集到新加坡并寻求进入未来新首都的机会,使得新加坡之前相对稳固的势力范围迎来了新一轮洗牌。兴亚会没机会管他们,他们也就公开地支持兴亚会的对手。
这一幕又一幕让有机会重回新加坡的麦克尼尔感慨万分。
“不用着急,他们会自己跳出来的。”迈克尔·麦克尼尔奔波于新加坡和香巴拉浮岛两地,以便协调他的工作关系。没什么公务的时候,他总是和自己的同伴们游走在大街小巷,即便阿南达已经告诉他这种搜索并不能让他找出潜在的敌人,“两年前的时候我绝对想不到东盟会变成今天这样。”
“说实话,我可不想看到东盟变成我们熟悉的模样。”彼得·伯顿唉声叹气,“这段时间我算是看明白了,没那么多国会议员终日吵架扯皮,办事效率或许还能更高。”似乎是担心麦克尼尔产生歧义,他很快地继续说道:“现在的状态就不错,之前我们谁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