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于公务的麦克尼尔又难以在重重监视之下随时和他们联系。
身为团队主导者的麦克尼尔仿佛已经陷入了协助孟加拉人重建家园的工作之中而难以自拔,这是他周围的每一个人同他接触后所能得出的唯一结论。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从印度赶来东孟加拉的德军顾问当中,麦克尼尔或许不是意志最坚定的那个,但他留给孟加拉人的印象很快成为了孟加拉人用来评判外国友人们可信度的标杆。
包围着达卡的印军实在看不下去了,几名军官前来警告Z集团的孟加拉指挥官们,叫他们千万要避免巴基斯坦军队从包围圈上由孟加拉人负责的位置突围。
“遗憾的是,巴基斯坦军队已经成了残废。”当约阿希姆·汗将印度人的警告一字不差地转述给麦克尼尔时,驾驶着机甲热火朝天地和孟加拉人一同修缮附近房屋和道路的麦克尼尔并没有把盟友的告诫放在心上,“取代游击队占据了城市各处的,现在是不再听从上级指挥的士兵们。也许敌人还能把假象维持一段时间,不过达卡储存的那些物资总有用完的时候。过了那一天,我们就会有幸见证这些士兵们在生存考验面前所做出的最真实的选择。”
“战争可还没结束呢。”身体里流淌着一半印度人血液的少校对着上面的麦克尼尔喊话,“现在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埃里希。”
“对某些人来说其实已经结束了。”麦克尼尔忍不住笑了,“到达卡过圣诞节不再是幻想。”
坐在驾驶舱里的麦克尼尔看到下方的少校转身走开,终于松了一口气。失去了浑水摸鱼的机会之后,他无法像过去那样频繁地同自己的战友们联系,为此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战友们的配合上。幸运的是,团队里的大部分成员都是为人类文明的自由事业而奋斗过的自由战士,在这一点上他们和麦克尼尔是基本不存在分歧的。
但这还是不太保险,麦克尼尔想着。约书亚·米切尔也许已经混入了达卡,光凭米切尔或许还不足以解决掉达卡隐藏的祸患。然而,迪迪埃·博尚树大招风,况且那家伙除了按照要求往达卡空投传单之外甚至也不可能私自往蒙斯克或其他什么人的藏身之所扔一颗炸弹,不然法兰西绅士就得迎来牢狱之灾了。其余战友则难以光明正大地进入达卡,这些人当中只有一部分具备战斗人员身份或相应的技能,另一些则根本无法在这种场合派上用场。
“……终究还是缺乏信得过的人手啊。”麦克尼尔苦笑着摇了摇头,“明明大家在各行各业都有了一定的影响力,到了这时候连一支绝对可靠的执行部队都凑不出来。”
在约书亚·米切尔前往达卡之前,麦克尼尔和斯塔弗罗斯商讨了利用白袍大斋会信徒的渗透能力在达卡配合米切尔等人展开行动的方案。担忧印军或德国人因此而加大调查力度的斯塔弗罗斯又对麦克尼尔提起了白袍大斋会内部的竞争,他实在担心此次行动会成为自己凭着白袍大斋会的势力为所欲为的最后一次。
“你可以把帕克送过去,他一个人顶得上一百个人。”无计可施的斯塔弗罗斯只得开了个玩笑,以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从我见到他开始,这家伙就一直说自己缺乏发挥能力的舞台。我们得多给他机会,麦克尼尔。”
“还是算了吧。”麦克尼尔不敢冒险,“我信得过他的忠诚和能力,可他这几次行动几乎全都和意外相伴。虽然这些意外也不能说和我全无关系,这一次我希望能够尽可能地提高行动的安全系数。斯塔弗罗斯,你的手下当中真的找不出来更多可用之人了吗?”
“所谓绝对忠诚可靠又没隐患的手下,无非就是在失败的时候负责自行承担责任并转移敌人注意力的工具。”希腊人郑重其事地告诉麦克尼尔,自己已经在之前的一系列行动之中透支了在白袍大斋会积累起来的资源,“如果你现在是将军而我是某国的总统,我们手下都会有大把大把的人才愿意为了自己的前途或者是信仰而为我们效力。可是,你很清楚,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权力和财富都……太少了。”
虽然斯塔弗罗斯的这番话让一生都自认为要为了全人类的自由而战的麦克尼尔感到很别扭,他不得不承认希腊人所言非虚。这样一来,他们就得让米切尔在缺乏后援的情况下孤军奋战了,而麦克尼尔根本不敢把米切尔的生命安全托付给另有打算的施密特中校。
在麦克尼尔的死缠烂打之下,斯塔弗罗斯勉为其难地答应对方再一次动用自己的力量去组织以帕克为核心的渗透部队潜入达卡。秩序崩溃的达卡,也许还有外来者的容身之所。
正是在麦克尼尔的全力配合下,1984年12月12日,成功地穿过重重封锁从下水道潜入了达卡的米切尔一行人在达卡市区南侧遇见了前来接应他们的白袍大斋会信徒。这些信徒当中有些人是巴基斯坦士兵而另一些是以游击队员身份活动的抵抗运动成员,如今他们依旧对自己的信念保持着忠诚。
但米切尔的内心却没有半分喜悦,和NOD兄弟会战斗了一辈子的他把宗教视为一把双刃剑。一旦超过了某个限度,即便是看似正常的宗教也随时可能成为下一个NOD兄弟会,这就是不像麦克尼尔那般虔诚地信仰上帝和耶稣基督的米切尔对宗教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