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回来了。
夜幕之下的西德分外地冷清,它的大半人口已经逃到境外,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而滞留在西德的人们也无法享受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居住在城市中而又暂时不必被征召入伍的市民们发现自己必须接受西德军的管理,不然他们是无法在近乎空无一人的城市之中独自生存的。由于担心被征召入军队而躲在地窖里的市民用不了多久就狼狈地逃了出来,他们甚至连垃圾也捡不到了。
然而西德军也并没有把东德难民就近搬到空荡荡的城市里的打算。相反,大部分城市被西德军打造成为了堡垒。他们还和NATO联军相关机构进行密切合作,又在西德各地安装了大量检测装置以揪出可能出现在防线后方的母舰级BETA。担心爱国联盟或恭顺派信徒趁机起事的西德军采取了各种严防死守的措施,他们小心翼翼地在舆论可忍受的极限边缘尽可能地将多数人管理起来。只要确保所有人都处在军队的控制下,那些民间组织就没有兴风作浪的余地。
但西德军无法做到这一点。仍然有成千上万人处在西德军的管理之外,这些人要么是像斯塔弗罗斯的合作伙伴们雇佣的廉价工人那样通过种种方式逃避了西德军的管理,要么就选择逃到更偏远的地区(比如深山老林之中)。对于前一种人,西德军通过联络其实际管理人保持监视;对于后一种人,无计可施又没法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搜山检海的西德军决定听之任之,他们没有必要去救一心寻死的人。
同西德军的漠视相反,斯塔弗罗斯在发现这些异常现象之后予以了高度重视。卡萨德失踪之后,经过和岛田真司的反复交涉后得以接管一部分情报工作的斯塔弗罗斯试图将一些东德难民送入恭顺派,他对潜伏人员忠诚度的质疑随着岛田真司开发出的新技术而烟消云散。有了那种岛田真司历经几个平行世界之后不断改良再同这个平行世界原有的技术结合之后的洗脑手段,斯塔弗罗斯事先不需要和那些难民沟通,也不必担心难民们在难民营里完全被爱国联盟或恭顺派的异端邪说俘虏。到了斯塔弗罗斯需要他们效力的时候,这些人就会立即暴露出【本来面目】。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现在只剩下斯塔弗罗斯一个人了,属于卡萨德的那张办公桌上已经落满了灰尘。进入5月,斯塔弗罗斯才犹豫不决地把属于卡萨德的东西全部收到自己名下,他这时才深感卡萨德过去所承担的压力之巨。既要监督军事生产又要负责情报工作的斯塔弗罗斯如今有着和岛田真司相同的不健康作息时间表,他经常连续数日得不到休息,不是在奔波的路上就是被迫熬夜处理棘手的紧急事务。
有些秃顶的希腊人看了一眼手表,强行撑开已经在打架的眼皮,坐立不安地把电话放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他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余下的也只能交给上帝了。
时针刚转到第二天没多久,趴在桌子上小睡的斯塔弗罗斯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他睡眼惺忪地抓起话筒,含混不清地说着:
“喂?”
“先生,我们找到那些人的踪迹了。”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令斯塔弗罗斯精神为之一振,“目前我们还在追踪,初步推测他们应该是躲到已经被抛弃的野外建筑附近了。需要立即动手吗?”
“保持监视,不要轻举妄动。”斯塔弗罗斯咬了自己一口,这下他比刚才清醒多了,“等我的命令,先不要通知附近的西德军。”
“明白。”
西德军做不到像史塔西那样无孔不入地监视每一个角落,况且即便是号称能够把监控网络拓展到社会每一个角落的史塔西也无法抓出潜藏在东德的自由斗士。对于部分爱国联盟成员和恭顺派信徒逃之夭夭这一点,斯塔弗罗斯并不感到意外,他在西德军镇压各难民营时就猜到一定有一部分危险人员趁乱逃出,而这些想要逃离西德军监视的家伙就算再怎么拼命地掩盖踪迹也一定会在如今人员稀少的西德留下生活痕迹。借助这些痕迹,他就可以在利用这些人的同时确保局势不会再度失控。
现在还没有通知岛田真司的必要。不到关键时刻,斯塔弗罗斯不想打扰那个永远都会儒雅随和地微笑着的日本学者。那两个承担着另一种重任的学者是他们取胜的全部希望,而且斯塔弗罗斯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逃离前线战场。先不说逃到大洋彼岸的美利坚合众国严重违反他的原则,将他们带到这场近乎永无止境的冒险之中的李林大概也不会允许他们随便逃离战区。彼得·伯顿已经在上一个平行世界冒着风险做出了尝试,斯塔弗罗斯还没有兴趣用自己的性命去做重复的测试。
受斯塔弗罗斯指挥的密探们如临大敌,首先沿着主要道路、其次又沿着乡间小路寻找踪迹的他们在确认了疑似消失的不明人员的行动踪迹之后就停止了前进,转而专心排除附近的危险因素。对付一般的犯罪组织,他们不在话下;和爱国联盟还有恭顺派对抗,他们就力不从心了。那些能在难民营煽动起混乱的家伙搞到军国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不想在半路上被西德军抓起来的密探们又只携带了手枪。
“老大,那些人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先前被派去侦察的密探返回队伍,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汇报给了头目,“周围有他们的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