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更多的资源。”麦克尼尔把塞拉少校迎进屋子,他猜得出来对方是在面见卡尔多苏上校之后才顺路来找他的,“整合运动那混乱的管理方式给我们留下了无数的隐患,等我们有朝一日杀进里约热内卢,可不能忙着把敌人都吊死:先把他们绑起来送进博物馆里当展览品,再收足门票钱。”
“我从长官那里听说你被任命为本团的副军需官了,恭喜啊。”塞拉少校先口头上庆祝了麦克尼尔获得了象征性的晋升,而后把一些已经有些泛黄的文件出示给麦克尼尔看,“上午我浪费了不少时间去处理械斗,他们又打起来了。你看,要我说,这也是整合运动给我们布置下的陷阱,他们不必刻意安排就能做到这一切。”
塞拉少校带来的是几份和地产有关的合同,上面的语句显然是经过专业的法律人士冥思苦想后写就的。这是整合运动在从东南沿海地区向北方移民的过程中为了把原住民(无论是土著人还是定居的白人)驱逐而想出的办法,财大气粗的商业机构只需略施小计就能让这些号称可以自给自足的农民破产并被迫把土地出售、抵押给整合运动的下设组织。
问题就出在这里。第四骑兵团向阿拉瓜亚河西岸进军之前,并不怎么打算认真地执行共和军命令的卡尔多苏上校决定把整合运动手中的土地全部还给其原来的主人。一般来说,由于整合运动只会把征收的土地拿去建设其他设施或是修建新的农业园区,这样做也不会损害第三方的利益;然而,当时过早地答应了许多无业游民们的请求的卡尔多苏上校万万没想到阿拉瓜亚河西岸的情况和东岸不大一样,因为有些人的土地恰恰是从整合运动手里买来的。
“……这种事呢,我不是很擅长。”麦克尼尔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疼,他又不可能去出面说服长官改口,“两伙人都想要把土地拿到手,可是土地就只有这么一块。要是把他们当中的一方转移呢,当事人肯定又不愿意接受安置条件,此外我们也拿不出多余的土地来。”
“我的部下当中有人建议我放任他们自相残杀,到时候谁活下来,土地就归谁。”塞拉少校大概不会是认真的,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笑,“有时候回想起来,我是觉得很滑稽……要不是咱们来这里,他们或许直到自己老死的那一天都不会有勇气站出来说要讨回自己的土地。”
“我们和他们是一样的,少校。”麦克尼尔平静地凝视着塞拉少校,他仍然希望找出这位前俘虏转而为起义军甚至是共和军的事业拼命奋战的理由,“被上帝扔到哪里,就会身不由己地随着浪潮而前进。尽管我们平时赞美独立思考能力、相信自己所做出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事实是我们终究是被群体所裹挟着。假如没有在伊塔皮拉的那次……遭遇,您就会依旧忠诚地在整合运动麾下服役,甚至还会成为我们的敌人,而且永远无法想象自己可能会有成为共和军一员的机会。”
这番话对于曾经被俘而且差一点小命不保的塞拉少校来说已经是相当大的侮辱了,但塞拉少校连半分动怒的迹象也没有,“你说得对,麦克尼尔军需官。我就是你所说的那种……会在被推到某个绝境之后因为无法后退而必须朝前看的人。但是,在加入你们之后,我也确实对过去进行了一些反思。的确,共和军的理念当中有很多错误的地方,这些错误并不影响他们的追求——在某些程度上,和圣保罗所追求的东西有相同之处。”
迈克尔·麦克尼尔偷偷地翻了一下报告,他正在考虑明天或是后天让帕克去找塞拉少校聊一聊,免得帕克下一回又打算用暴力手段解决同样的问题。
“您是在为自己安于现状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但我们并不能够保证自己在一个……高度不平等的群体中,永远地成为【更平等】的那一部分。”塞拉少校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仿佛他在说和自己全然无关的事情,“我作为守法公民的一生在我被你们俘虏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就算我把你们全都杀了,原先的人生也回不来了,而且整合运动似乎会因为我的两重嫌疑而格外地排斥我这种人。至于其他部分,你说得对:我不想在过去的努力全部白费之后再把未来白送掉。”
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还是皈依者狂热?麦克尼尔说不准,他只能确定塞拉少校在最后一次逃跑失败之后彻底放弃了离开的心思并转而死心塌地效忠于第四骑兵团,而且这名被视为俘虏和不可信人员的原敌军指挥官用多次以身涉险的行动洗刷了战友们的不信任。如果这就是劳动营能够拼死奋战的背后秘密,麦克尼尔当然也愿意为塞拉少校辩解几句、夸大一名军官对其麾下士兵的精神影响力。
人生还是要继续的,只要它还没彻底结束。类似的案例屡见不鲜,那些全无个人信仰而完全效忠于当前的国家、组织的指挥官,往往也能够凭借着突出的个人能力而青史留名。即便是真正的投机者和叛徒在GDI当中也有一席之地,更不必说在其位则忠诚得不言自明的实用主义者了。
但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请别误会,您的营里有许多不太可靠的俘虏或是无法证明自己能胜任职务的败类,他们能在您的带领下继续为我们的事业做出贡献当然也离不开您的指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