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欺骗了,快些回到你们真正该效忠的岗位上!”
“去你*的!”树丛里传来几声怒骂。
“说的没错,整合运动的走狗都他*的赶快下地狱吧,你们配不上上帝!”
彼得·伯顿怒吼着从巨石后探出身子,把轻机枪架在石头上,向着偷偷摸摸地绕路偷袭的联邦军士兵发起了攻击。他对这些联邦军士兵没什么深仇大恨,但这并不妨碍他咬牙切齿地像对待仇人那样把子弹凶猛地打进敌人的身体里、让那子弹扯碎敌人的五脏六腑和骨骼。本欲探索其他道路的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失了方寸,抛下十几具尸体便撤出了阵地。趁着敌人重整队伍的机会,伯顿气喘吁吁地跑去寻找帕克,他接连询问了数名猎兵才得知帕克所在的具体位置。
“你这里已经是前线了,我们得后撤。”伯顿指了指上方,“多利用已经构筑好的防御阵地。”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帕克叹了一口气,晃着手中那把今天注定没法畅快地夺人性命的步枪。他把子弹小心翼翼地塞进去,试着从掩体后方抬起头,“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预感……一万人对付七万人,人少的一方又在武器装备和资源上处于劣势。碰上这样的局面,就算让麦克尼尔来接管全部作战部队的指挥权,他也打不赢。”
“我得纠正一下,我们在帕拉伊巴河谷战线这边的总兵力已经不到一万了。”伯顿自作聪明地笑了,“你看,这样一来呢——”
“麦克尼尔说得对,你不说话的时候气质好多了。”帕克无奈地晃了晃脑袋,“咱们是听麦克尼尔讲过全部计划的人,那我们就不该在给敌人造成预期的损失之前撤退。”
话虽如此,联邦军的猛烈攻势已经超出了猎兵部队的防御能力极限。伯顿尝试着用信号弹和其他一些小技巧调动残余的猎兵组织更坚固的防御,但他很快发现被分割在不同区域的猎兵们无法响应他的呼唤。帕克说的没错,这样的场面换成麦克尼尔甚至是詹姆斯·所罗门来指挥都赢不了,更不用说伯顿和帕克其实是特种兵指挥官了。
伯顿见反击不成,只得想办法组织人员撤退。他提着轻机枪,小心翼翼地在枪林弹雨间移动,向着附近被包围的猎兵赶去。帕克本来也要执行类似的任务,但伯顿说服他留在原地吸引敌人的火力。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伯顿最擅长的是渗透破坏作战而不是攻坚战,现在有了比他更适合正面对抗的战友在,他当然要把这份职责甩给同伴了。
但是,并非所有猎兵都能被救出。有些猎兵被困的位置离撤退道路太远,就连伯顿也没有将他们救出的信心。接连帮助几名猎兵解围后,自觉快要耗光子弹的伯顿回到帕克附近,告诉帕克也做好撤退的打算。
“等等,如果没法把他们救出来……”帕克转身趴下,匍匐前进。他把从地上捡来的头盔挂在一旁,让敌人继续对着假目标射击。“这些人是了解计划的。”
伯顿没时间回答,他拖着帕克向上爬行,一直撤退了一百多米才停下来。敌人大概前去追杀其他被分割包围的猎兵了,但愿那些士兵能多坚持几分钟。
“哎呀,我还以为你在担心别的重大意外呢。”伯顿扫兴地低下了头,“你只管放心好了,敌军现在是不会收俘虏的。”
帕克想了想,认为伯顿说得对,于是便放心地跟随伯顿前行。从山路上的第一道防线撤退的猎兵集结在第二道防线附近,并迅速地为彼此分配任务。伯顿松了一口气,他不敢耽搁,一路小跑返回南岸防御阵地,见敌军尚未从南帕拉伊巴河突破,这才放心了不少。
激烈的战斗持续到了夜间仍未结束,联邦军的士兵仍在北岸防御阵地和起义军争夺废弃建筑和其他形式的火力点。昼夜不停的炮击对起义军士兵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对于那些仍然滞留在伊塔蒂亚亚的平民而言无异于精神折磨。起义军前后攻打伊塔蒂亚亚两次,仅凭少量突击部队便拿下了城市,这确实让一部分市民误认为战争将会按照这种相对温和的方式进行下去。
此外,那些平民也没有逃离的办法。
迈克尔·麦克尼尔伫立在晚风中,震耳欲聋的炮声让他的头脑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他打算找个相对安静些的角落休息,只见到了聚在一起抽烟的起义军军官们。麦克尼尔本人不抽烟,也不酗酒,他只能凭着意志保持清醒。
“哦,原来你就是上校的美国人朋友啊。”其中一名军官认出了麦克尼尔,向着他招手,甚至还大方地递给麦克尼尔一根香烟,但麦克尼尔拒绝了,“参加过那场【世界大战】的老兵,说不定有些独到的经验。你怎么看待我们目前面临的局势?”
“难说。”麦克尼尔皱了皱眉,烟头的火光是除了炮弹爆炸时的闪光之外第二亮的东西了。“帕拉伊巴河谷战线上的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结果,我们能做的是防守好伊塔蒂亚亚。”
“嘿,都是这套说法。”那青年军官把烟头往地上一扔,招呼同伴们离开,“我是真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真正打仗,竟是要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同胞。”
“后悔吗?”麦克尼尔盯着对方的眼睛,他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很平常的淡漠眼神。
“……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