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西亚的人民哪,我给了你们两条道路,一条通向和平与繁荣,一条通向战争和灾难。”总督满怀悲愤地控诉着罗德西亚发生的种种暴行,“然而,你们拒绝了和平,拒绝了我们的善意。那么,我在这里明白地告诉你们:我给你们战争,这是你们自找的!从今天开始,谈判的大门已经永远向你们关闭了,你们以自己的愚蠢和短视证明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坐上谈判桌。”
被总督特意请来到现场聆听的观众们立刻开始鼓掌,这些人都是总督的狂热支持者,有些人以前就在执政官选举中投票给赫尔佐格总督,而总督的失败似乎并未挫伤他们的热情。观众中有七八十岁的老人,也有二十多岁的青年,他们拉着横幅,举着各色旗帜,表示整个南非的不同群体和总督并肩作战的决心。其中土著居民占了现场观众的三分之一左右,没有赫尔佐格总督的平权法案,他们大抵还在做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的奴隶——他们没理由在这时候反对总督,尽管有些人认为赫尔佐格总督的政策不一定能落实。
“……代价是沉重的,战争必然会带来悲剧。那么,这场战争会在什么时候停止呢?为了不再发生类似的惨剧,我们不要妥协,不要阶段性的胜利,要完全的胜利、彻底的胜利!”总督适时地收回右手,握成拳头,“公民们,只要还有人胆敢剥夺法律赋予公民的权利而称呼肤色不同的公民为奴隶,这场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它将持续下去,而我们的武器不是枪炮,是思想。战争只能消灭那些最坚决的敌人,而更多人将他们的敌意埋藏在心底。不过,我们不应怪罪他们,在时代变革的浪潮中面临考验的当事人总会惊慌失措的。”
也有不少人决定抵制总督的煽动性演讲。南非各地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反赫尔佐格总督的游行集会,游行的组织者声称赫尔佐格总督预计进行广泛征兵和动员的行为已经严重侵犯了公民自由。恰逢赫尔佐格总督的支持者们也在举行集会,双方开始了大规模斗殴,当天有几十人在斗殴中死亡,另有数百人因伤而入院接受治疗。急于向权势膨胀的总督表示衷心的南非议员们也走上街头举办支持总督的社会活动,一时间整个南非只剩下一种声音,胆敢反对赫尔佐格总督的公民一定是布里塔尼亚间谍和潜在通敌叛徒。
“因此,我在这里以最真挚的诚意,呼吁公民们看清真正的敌人:被从祖先的土地上驱逐的土著们,全家埋在万人坑里的矿工们,还有一切受害于布里塔尼亚特权的人们,是时候夺回你们与生俱来的权利了。我们不要一方奴役另一方,只求所有人都能和平共处,不再有任何人拥有平白无故地高人一等的特权。以上帝的名义,我们必将胜利,统一而自由的欧罗巴共和国联盟万岁!胜利万岁!”
在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中,赫尔佐格总督结束了演讲,并莊嚴地宣布随时欢迎那些愿意弃暗投明的叛军头目归顺南非。麦克尼尔在这种乐观和喜悦的气氛中离开了德兰士瓦,乘军用运输机返回了位于罗德西亚西北方向的军营中。按照他的估计,此时已经潜入罗德西亚境内的达特曼上校应当已经和叛军交火,倘若上校指挥得当,罗德西亚叛军利用谈判作为掩护而进行的种种部署将均以失败告终。他耐心地等待飞机抵达目的地,匆忙地和同乘的其他部队代表们告别,而后坐着吉普车继续赶路。到了当天下午5点左右,他终于看到了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营地。
吉恩·斯迈拉斯少校留在这里驻守,他的任务是防备敌军的突袭,并随时接应前线的上校。见麦克尼尔成功返回,少校表现得很高兴。他对麦克尼尔说,他们可没有被和谈的谎言蒙骗,达特曼上校趁机穿过敌人的防线并进入了山区。自以为是的叛军还以为他们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等到下一轮混战开始后,他们就会意识到前线的部队将被完全切断和后方的联系。
麦克尼尔一言不发地听斯迈拉斯讲述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一些小事,而后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么,您为什么不按照原计划去分兵进攻另一个地点呢?”
“暂时没有必要。目前的行动都能够顺利进行,我想上校本人也会认为我们的后备部队留在这里更稳妥一些。”斯迈拉斯一口咬定他们没有主动出击的理由,而是应该等待达特曼上校的下一个指示。
麦克尼尔总觉得事情蹊跷,他又找不出其中的关键问题,只好表面上赞同斯迈拉斯的说法。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决定密切关注最近的战况。叛军在利用谈判拖延时间,南非方面明知这一点并且相当配合地同叛军一起演戏,那么他们各自到底对敌人的阴谋诡计了解到什么程度,恐怕只有真正负责具体活动的当事人才能说清楚。短命的和谈开始前,叛军正计划将精锐部队调往西南方向以抵抗防卫军的进攻,麦克尼尔不知他们是否更改了计划。按照斯迈拉斯的说法,既然盲目撤回原地会引发叛军的警惕,上校当时的决定是继续进入山区之中设伏。无论如何,制空权依旧掌握在防卫军手中,即便达特曼上校存在疏忽大意的可能性,叛军也不会因此而获得巨大优势。
接下来的数日显得格外难熬。士兵们躁动不安地在营地中进行训练,斯迈拉斯则频繁地打电话和其他部队取得联系,询问正面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