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霖哭笑不得。
“小姐姐,我的样子,看着难道不认真吗?”
于休休看着他的脸,“你想做什么?”钟霖用一只手推开了窗户,往外探头,“你看看,这是几楼?”
于休休奇怪地皱着眉:“什么意思?”
钟霖回头:“问你呢?”
于休休不用看,也知道,“我坐电梯上来的,小哥哥。这是五楼。”
钟霖问:“高吗?”
于休休挑了挑眉,“不高。”
钟霖:“如果要从这里跳下去呢?高吗?”
“……”
这什么跟什么啊?
于休休好想捶他一顿啊。
可是这人,偏偏是个伤员。
“你能不能不要岔开话题,我们在说的是这个问题吗?”
“是同一个问题。”钟霖嗅着医院里特殊的消毒水味道,看着从走廊里经过的白大褂儿,苦笑一声。
“如果一个人,活得艰难,连命都不想要了,随时都在琢磨要怎么去死。你说,他还会在意,一桩十几年前的陈年婚约吗?嗯?”
于休休震住。
命都不想要了?
随时想着怎么去死?
于休休不敢相信地看着钟霖。
“你说的这个人是……他?”
钟霖浅浅闭了闭眼,深吸气,“没错,是他。”
于休休怔在当场,心脏如同遭受了重击,看着钟霖久久都挪不开视线,她想要从钟霖的脸上找出一点玩笑或者说谎的痕迹,可是,他太严肃了,这副表情,比于休休见到他的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不可能,你在骗我?”
于休休自言自语般喃喃,不愿意去相信。
“他好端端的为什么想要去死?”
“我没骗你。”钟霖盯住她的眼睛,“他抑郁很多年了,吴梁……就是他的心理医生。”
吴梁?
于休休脑子里的关系结构突然清晰了。
……上次,也是他为了帮她,才借钟霖之口,介绍她去吴梁诊所的吧?
这个傻子。
于休休想起还在急救室里生死不明的男人,眼神说不出来的涩,喉头说不出来的干,“他为什么会想不开?年纪轻轻,家财万贯,颜值逆天……多少人求不来的好事,都在他一个人身上拥有了……”
钟霖呵的一笑。
“如果这一切,用你的父母去换,你要换吗?”
于休休张大了嘴,摇头。
“所以,是因为父母离开的原因?”
“也不一定。”钟霖叹息说:“我问过吴梁,他的病情比较复杂。而且,他以前并不愿意敞开心扉和吴梁交流。”
于休休:“不能治好了么?”
钟霖一顿,目光深深望着于休休,“一个人如果决心放弃自己,谁能救得了他?这些年,他太难了。我也……”太难了。钟霖把后半句,慢慢咽了下去。
“你有的困惑,我都有过。但我相信一句话,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