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相比显得软弱、疲乏、困顿,紫原敦便忍不住会地想,这种人凭什么管着他?
青峰大辉刚开始逃训的那段时间,这种想法特别强烈,搞得紫原敦也想逃训。
然而第一次逃训——他把自己关在医务室的那次——就被清濑最鹤生搞砸了。余威尚在的赤司不轻不重地训了他一顿,紫原敦虽然没再做出逃训的事情,但训练积极性显然下降了很多。
赤司知道,可他又拿他没辙。
因为为了把青峰大辉喊回来,他自己又弄了个什么“上场必须拿到多少多少分”的规矩。
可青峰需要这种规矩吗?
青峰是天才,不训练也照样能用灌篮把对面给打懵。
而这句话翻译一下,似乎又有点“只要你能拿到规定的分数,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意思在里头。
于是后来,紫原敦每次坐在场边,赤司喊他去做最讨厌的负重练习的时候,他就会说:“啊,反正我也能拿到那么多分不是吗?”
接着赤司就不说话了——看他的表情,更像是对这种理所当然的反驳说不出话。
确实啊。
他们打球不就只追求最终的成绩吗?
谁能说拿到全国冠军不快乐呢?
紫原敦垮着脸,心想:确实不快乐。
至少他不觉得现在刚到手不到三个月的冠军奖杯,比他们第一次拿到全国冠军时拿到的那个好看。
那个似乎更加金灿灿一点。
他磨蹭着走进了体育馆。
青峰赤司桃井都不在,绿间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在。
可怜的黑子又在拿着球对着篮筐做徒劳的尝试,黄濑不仅不阻止他,还自己站在三分线内投了个篮让黑子看他的姿势。
奇迹世代六个人,竟然只有三个人在
球场。
紫原敦忽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种不是滋味让他感到烦躁。
然后忽然有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吓了紫原敦一大跳,直接把他脑子里的烦躁给赶跑了——又不如说,他大脑空白了一瞬。
是清濑最鹤生。
她喊了一声“紫原同学”。
“做什么?”他没什么好气地跟她说了开学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迟到了。”
“噢。”那又怎么样?
紫原敦瘪了下嘴。
就在他猜测清濑最鹤生下一句是不是就要说“我会把今天的出勤情况告诉赤司同学”的时候,她说:“紫原同学看到赔礼了吗?”
“没有。”紫原敦皱了下鼻子。
“看来是看到了。”清濑最鹤生抱着笔记本,仰起头望了他一会儿。
紫原敦被她盯得浑身难受,而紧跟着,清濑最鹤生朝他鞠了一躬:“我为我之前的失礼道歉。我不该把那么多负面情绪带到社团的工作里,还迁怒了你。”
紫原敦站着没动:“但其实你还是很讨厌我吧?”
其实他对别人是否喜欢自己讨厌自己的态度尤其敏.感。
他有父母和三个哥哥一个姐姐,这是个大家庭。作为备受宠爱的老幺,大家给他的爱的形式都各有千秋。
被爱被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再清楚不过了。
“对。”清濑最鹤生直起身,坦荡荡地承认,“所以我也说了,我的错是将负面情绪带进了工作里。我应该更加公私分明。”
“假正经……”紫原敦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眼睛。他太高大,许多人与他说话的时候都会不免感到压迫感,自然而然地,他们就会低下头。尤其是女孩子。
可清濑最鹤生不怕他。
她的眼神和黑子有点像,是那种明明通透却又固执地相信着不该相信的东西的眼神。
“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没有才能的人也不会开花结果。”他说,“所以同理,即使你跟我道歉,也不要妄想我会改变对那群人的看法。”
他看向远处的黑子哲也。
个子不高,即使奋力,却依然无法将球投进篮筐里的黑子哲也。
重复这种毫无希望的付出有意思吗?紫原敦沉着脸,说完就想绕过面前瘦小的女孩进场。
“我知
道自己没资格要求别人做出改变。”清濑最鹤生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但你完全可以体谅或者宽容一点不是吗?世界上没有才能的人多了去了,你难道要看他们每一个人都不爽吗?”
“所以我去年的生日愿望是这个世界尽早毁灭吧。”紫原敦赌气道。
其实他每年的愿望都是这一岁能吃到更多好吃的。
“可是好像没有实现啊?”清濑最鹤生话里带了点笑意,紫原敦恼火地扭过头去看她。
她果然是笑着的。
“这样吧。紫原同学。
“从明天开始我帮你带早餐,清辻屋七居还有白水坊轮着带,一个月。”
紫原敦:“……你想做什么?”
这三家可是东东京的大人气食铺。西东京的小孩只能在馋哭了和多睡几个小时之间抉择到底是满足口腹还是满足睡眠需求。
“作为交换,你答应我三件事。”她说,“你跟黑子同学聊一聊吧。”
即使不了解,即使不想了解,也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