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蹙眉,有些地方她还是没有想通。
温锦年瞧出苏北的困惑,解释道:“温珂被赶出温家之时,口无遮掩的说了很多事实的真相。其中有两件事情对娇蕊打击最大。
”
“一件是娇蕊知道了温珂对她的好一直都是带有目的性的,一件是……你母亲一直都知道这些,却始终冷眼旁观,直到最后才站
出来。我想,当时在娇蕊心中,你母亲跟温珂是同一种人。”
“温珂离开温家后,娇蕊的性情就变了,起初,她很努力的让父亲注意到她,后来她把你母亲当成竞争对手来看待。”
“你母亲当年跟苏珩的事情,就是娇蕊透露给父亲的,她跟父亲吵了一架后,离家出走,不过很快就被抓了回来。娇蕊帮着你母
亲逃走,父亲知道后,又是震怒,对你母亲彻底失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母亲怀孕并且被小三的事情就传到了父亲耳朵里
……”
“这里面的很多事情,我都是后来知道的。”温锦年忽然问道:“小北,你还记得你在温家小住,有一年失足落水的事情吗?”
苏北愣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记得。”
“那你记得,在你落水的前些日,在我院子中撞见的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吗?”
“……有一些印象,不过很模糊。”
太久远了,再加上她这么多年发生过太多的变化,小时候的事情,实在是记得不太完全。
“我这几日把当年的事情重新翻出来查了一遍……你当年落水并不是意外,是因为娇蕊认为你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当时娇蕊
马上就要进温氏集团任职,温家的生意向来不会让女眷参与,她清楚父亲的脾气,害怕,所以才会……针对你到现在。”
“……”
原来是这样……
一切的一切,原由都这么简单。
她想,温娇蕊都走到了这一步,还守口如瓶不肯承认。
比起害怕,她更多的是在逃避。
逃避,她终有一天,也变成了跟温珂一样的人。
温锦年说:“娇蕊她很聪明,借着乔婉的手不断找你母亲的麻烦……小北,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如今娇蕊她应该不会再有机会对
你下手了,我希望,你可以放下过往,朝着眼前看。”
苏北垂下眼睫,神色笼罩在暗处,低声道:“我母亲是无辜的,她只是想要个平稳日子而已……”
温锦年眸光微闪。
平稳二字,说起来轻松,可是想拥有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苏北心里酸涩泛苦。
明明她的母亲当年什么坏事也没做过,不争不抢,难道也错了吗?软弱就注定要被欺负,被针对是吗?她不过是想置身事外,
为什么温娇蕊跟温珂,非要把她拉进地狱!
她们的私利,为什么非要带上她的母亲……
回忆像是泉水,闸门打开,倾涌入脑海,一帧帧的画面飞快闪过,最后定格的是她被赶出苏家,跪在铁门外,亲眼看着地上她
母亲的骨灰被雨水冲散的一幕。
苏北眼中布着血丝,泪水湿了眼眶,却始终没有掉落下来,她攥紧拳头,抬眸,对温锦年,道:“我不会轻饶过温娇蕊的,她必
须,要为她曾经的所作所买账!”
温锦年:“……”
苏北喉咙滚动了一下,沙哑着嗓子道:“舅舅,谢谢你今日肯把这些告诉我……改日S市内再见。”
再见,就应当是在警局了。
温锦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
柳分送苏北回了医院。
苏北的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回到病房后,不到几分钟,就有护士进来,给她查看伤口,又给她输液。
小护士瞧着苏北后背已经感染泛红发肿的伤口,内心一阵的感慨。
按道理,这一身伤肯定是不能每日出去乱跑的,就该老实的待在病房,可这位……只能说是有钱任性了。
苏北趴在病床上,小护士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双眼无神的发着呆。
小护士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傅云商什么时候过来的,过来多久了她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她回过神后,男人就已经坐在
床边了,
他看着她,脸上,眼中都是呼之欲出的心疼。
苏北怔了怔,被他看的很不自在:“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说完,她想正过身子,但是被男人压住了胳膊。
傅云商瞥了一眼枕头上面已经快干的泪痕,沉声对她道:“你后背上面的伤不宜压着。”
苏北抬了抬手:“可我这样趴着,胳膊都麻了,肩膀也很酸。”
她的声音带着潮湿感跟鼻音,软软的,十分惹人怜。
闻言,傅云商也没有松开手,跟她对视几秒后,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避开她手背上的输液针头,俯身,双手穿过她腋下,轻
松顺利的把她从病床上抱到了腿上,像是抱小孩的姿势,苏北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男人身上,男人双手不敢碰她的后背,很
老实的放在她的后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