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酒开席。
瑞儿穿着明亮的红衣,包裹在小小的襁褓之中,被沈映月抱在怀中,莫寒立在他们身旁,时不时看一眼妻儿。
这一副恩爱的模样,令人羡慕不已。
众人纷纷送上祝福,此起彼伏的贺喜声,让人应接不暇。
在场的人太多,沈映月担心瑞儿还小,容易染病,便很快让乳母带到后院去了。
夫妻二人开始应酬众位宾客。
韦太尉和韦民坐在其中一桌,韦民瞄了一眼不远的女宾区,却只看到了韦小姐的身影,没看到韦夫人和白燕儿。
“父亲,母亲和燕儿似乎不见了。”韦民低声道。
韦太尉瞪了他一眼,道:“这会儿有眼色了?方才镇国公在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机灵!?”
韦民被他数落得有些郁闷,道:“镇国公那冷心冷面的,我每次见到他,他就没有过什么好脸色……”
韦太尉让他巴结莫寒,好讨要个一官半职,但韦民一见到莫寒,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韦太尉看了儿子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人家堂堂镇国公,对为父都犯不着给什么好脸色,你又算是什么身份?人家非得和你那帮狐朋狗友一样捧着你?”
韦民被骂得低下头来,道:“这……他连父亲的颜面都不给,我又如何能讨好得了他?还是……还是交给燕儿妹妹罢。”
韦太尉蹙眉道:“你也不要太乐观了……你燕儿妹妹虽然貌美,但与那镇国公夫人相比……”
还是差得十万八千里。
且不论相貌和家世,光是看为人处世和格局手段,若是沈映月认真对付她,只怕都活不过三日。
韦太尉想起马球赛的时候,至今还心有余悸。
然而,直到满月酒快结束了,他都没有见到韦夫人和白燕儿。
韦太尉心中略有不安,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侍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道:“韦太尉,韦夫人和白小姐……出了一点意外,还请您去看看!”
韦太尉心中“咯噔”一声,连忙放下筷子,带着韦民去了。
另一头,韦小姐也得了消息,连忙离席。
众人随着侍女穿过中庭,在长廊一头聚合,侍女道:“韦夫人和白小姐就在前面!”
韦太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侍女轻叹一声,道:“巧云姐姐本来带着韦夫人和白小姐逛花园,那花园是咱们国公爷新葺的,里面有许多新鲜玩意儿,是给将军和副将们破阵用的,韦夫人和白小姐禁不住好奇,动了其中一处开关……”
侍女说罢,抬手一指,道:“韦夫人和白小姐就在前面!”
韦太尉等人抬头一看,这长廊尽头之上,立着两个脏兮兮的泥人。
韦太尉定睛一看,竟然真是他的夫人和白燕儿!
他面色发僵,连忙快步走了过去,韦民则吓了一跳:“母亲!”
韦夫人欲哭无泪,抬手擦拭面上的泥水,但岂料她衣袖上的泥点更多,越擦越狼狈。
白燕儿则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韦太尉看着自己的泥人夫人,也有些不知所措,道:“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夫人“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夫君!这镇国公府实在太可怕了!我们走罢!”
谁能料想到,好好的一座花园里,连花丛下面都藏着机关!?
韦太尉见夫人哭得泣不成声,有心安慰她,可见她太脏,又唯恐自己也沾染上泥巴,失了体面。
就在这时,莫寒和沈映月匆匆而来,两人看到韦夫人和白燕儿,皆是一愣。
沈映月看了巧云一眼,道:“好端端的,怎么带韦夫人和白小姐去了新花园?”
巧云忙道:“奴婢原本是想带两位去旧花园的,可白小姐听说,咱们国公爷喜欢待在新花园,非要进去看看……”
沈映月秀眉微挑,看向白燕儿,道:“白小姐恐怕是不了解我夫君,他喜欢的地方,就没有不危险的。”
白燕儿听了,哭得更委屈了,一张脸被泥巴糊成了黄褐色,神情难辨。
韦太尉见到两人这般模样,实在没有颜面继续待下去,便道:“镇国公,今日实在失礼,我这便带内人和外甥女回去。”
莫寒面无表情道:“太尉请自便。”
几个人便灰溜溜地走了。
沈映月看了看他们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恰好遇上莫寒的目光。
莫寒一脸趣致地看着她,道:“是夫人引她们去逛院子的?”
沈映月淡淡道:“我不过是让巧云带她们四处逛逛。”
莫寒笑了起来,道:“我还以为,夫人为我吃醋了……唉,白高兴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