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大年初一又出了这等祸事,且和林贵妃有关,皇后心里一沉,便是秦渊也眉头紧锁,神色沉了几分。 但凡宫里出事,必和林贵妃有关,他倒是奇了怪了,怎么就这么巧! 林氏在宫宴上为了林贵妃隐晦进言,虽太后轻飘飘挡了下去,但这其中什么意思他自然明白。 林贵妃这大半年安分守己,林太傅又重回林氏掌权,虽年事已高,却也常来往来宫中。 秦渊与林太傅之间是君臣,亦有师恩,他原本昨夜还在于皇后商议复林贵妃协理后宫之权的事,也算是安抚林太傅一番疼惜孙辈之心,谁知今日就又闹出这样的事来。 云岚将外头小太监送过来的玉佩呈上,皇后拿在手里细细查验了一番,的确是林贵妃时常佩戴的那块。 是成色极好的一块翡翠,上头雕了鸾凤,陛下赏赐的。 皇后递过去给陛下查验,陛下果真也认出了这块玉佩。 先是安充衣无故缺席,再就是云岚急匆匆进来,人人都猜是不是突发了变故。但猜测是一回事,毕竟还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便无人敢吭声,只小心地打量着。 可林贵妃的位置最靠前,一眼就看见了皇后手里的那枚玉佩,虽然云岚压低了声音,她听不大清楚说了什么,可自己贴身的物件好端端的出现在皇后手里,心里还是突突直跳。 难怪今晨怎么找也找不到,还以为是被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宫人窃走了,不曾想会这样出现。 底下有人耐不住问了句:“娘娘,不知可是安充衣有了消息?” 皇后得了陛下示意,这才徐徐开口道:“安充衣方才被发现死在了镜影湖旁边的巨石边上,额上有血洞,浑身宛如冰雕,血尽而死,她的贴身宫女粉芝的尸身在旁边的湖中被打捞而起,观察现场的宫人回禀,像是粉芝弑主后自尽而亡。” 好好的年节初就听到这样骇人的消息,不少嫔妃脸色白了几分,拿着帕子捂住口鼻,胃中翻涌。 其中有人说道:“杀害主子乃是大罪,粉芝又是安充衣的陪嫁,她和安充衣之间究竟能有什么龃龉,能让粉芝有这么大的胆子痛下杀手,而后自杀?” 安充衣和粉芝都死了? 沈霁眸光一闪,借着惊惶的劲儿敛眸,掩去了眼底的惊诧。 青檀当初暗中和粉芝只提点了如何伪装成安充衣自己跌跤跌破了头,从未要她了结自己。更别提粉芝家中还有重病老母和即将生产的嫂嫂,正是需要人想法子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去死。 计划之外产生了完全超乎掌控的变故,沈霁心里也有些拿不准情形,只能细细听着殿内的声音,警惕着事态的变化。 这件事虽骇人,却细细想来也十分蹊跷,有许多令人想不通之处,底下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皇后才说道:“此事却有不妥。” 说罢,她看向林贵妃,淡声道:“粉芝的尸身被打捞出来后,从她的衣襟里找到了这个。 ” 绿莹莹的一块翡翠呈现在大家眼前,不少人都认出了这是谁的东西,不知是谁,轻轻啧了一声,里头的深意不言而喻。 林贵妃根本来不及生气,脸色骤然变了变:“皇后娘娘,臣妾的玉佩怎么会在这儿?” “你的玉佩为何会在此处,难不成你自己不清楚,反而要来问皇后吗?”秦渊眉头紧锁,盯着林贵妃的神色十分威严,“朕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陛下雷霆之怒骤起,林贵妃也吓了一跳,她自知摊上大事了,忙起身跪下,急急忙忙辩解道:“陛下息怒,臣妾实在不知玉佩怎么会在粉芝的手里,更不知粉芝怎么会害死自己在主子后又自杀,臣妾也是一头雾水啊陛下!” 皇后缓缓说道:“此乃你的贴身之物,宫里不少人都见你佩戴过,既然是你的物件,它为何会出现在粉芝的身上,你应当比谁都清楚。” 林贵妃摇头道:“这玉佩臣妾昨晚还佩戴在身上,今晨起来就丢了,臣妾实在不知为何会出现在粉芝手上。” “兴许……兴许是臣妾掉在了何处被粉芝捡去也未可知啊!” 事关林贵妃,这么好的一出大戏,自然有不少人都乐意见得。 娆贵嫔看着林贵妃辩驳冷笑了声:“那粉芝都都投湖自尽了,难不成投湖前还能起贼心捡走贵妃的玉佩吗?臣妾素来只听闻一心寻死之人是无欲无求的,这说话,恐怕站不住脚吧。” 林贵妃转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这贱人就会落井下石,此事本就不明不白的,如今陛下在前,她红口白牙就在这胡乱攀扯,真是该死! 那安充衣分明是要替她办事的,她又怎么可能会让粉芝去杀了安充衣,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