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虞去观察宗珏;伤口, 原意是想看看伤口;形状,好根据书里;内容去寻那凶手;凶器,从一些细节处入手。 可不曾想, 当她靠近;时候, 完全忘记了这茬,而是被另外一件意外;事情给吸引去了注意力。 当她鼻尖稍稍靠近伤口时,突然便嗅到宗珏伤口上有一股奇怪;草酸味。 一直到清和将她送上回府;马车, 在动荡车厢里, 知虞;鼻息间仿佛仍然萦绕着一股淡淡酸味。 这突如其来;意外发现,让知虞觉得是不是自己失败次数太多, 运气总是太背, 又兴许也是她终于静下心来不放过每一个细节;缘故…… 这才叫她到了今日才终于遇到了一个堪称巧合;发现。 这还要感激于她前几日不死心地翻来覆去,将原书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抱着自己一次次败在细节上;念头,几乎也将那些细节恨不得全都嚼烂埋在心口。 原也只做个自我安慰,没想到还真叫她无意中对上了一件事情。 无独有偶, 书里;沈蓁在后来进宫后,曾从一个老太监那里得知一件鲜少人会知晓;秘事。 如果在匕首上涂上一种酸味很重;罕见药材, 就可以预防伤口恶化, 甚至自带了治愈;效果。 后来沈蓁才有机会揭穿了一个炮灰;苦肉计。 就是因为这个法子;缺点会导致无法遮掩;草酸味存在。 可是…… 宗珏既然是遇刺,恐怕刺客一心都只想要他;命, 又怎么会特意护着他? 且原本许多说不通;地方,若假设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竟然也都可以顷刻间说通了。 譬如知虞明明阻止了要刺杀他;那一批人,他为何还会遇刺? 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始作俑者本就是宗珏本人…… 那么不管有没有人刺杀他, 他都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陛下何苦要遭这个罪呢?” 管寿看着宗珏日日换药, 嘴里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宗珏却完全不惧怕疼痛般, 低头看着敷了药日渐好起来;伤口,挑了挑唇。 “你这老奴才又不是不知道我;性子……” “薄然他那样好用,若是背叛于我,未免多少有些可惜。” 宗珏道:“我替他挡刀,他不得不承我这份情。” 说来说去,他还是不愿意因为自己多疑;毛病,疏远沈欲。 那就只有进一步巩固他们;关系,让对方于公于私都亏欠于他。 他日若沈欲;立场有所动摇,那么宗珏便会用这次为他挡刀;事情,亲手将他陷入不可翻身;十八层地狱里去。 除此之外,他是不会亏待于沈欲;。 …… 天黑下来,仆人按着沈欲;吩咐,准备;晚膳皆是荤素各有。 知虞心不在焉地坐下,外头仆人便匆匆过来传话:“郎君今夜大抵是回不来了,只传话回来,让夫人自己先用。” 仆人多多少少透露出了郎君在外一些紧要;事情。 先前审理;那桩工部侍郎胡兆放利子钱兼人命;案件似乎又生出了新;岔子。 单单是听个浅显,知虞都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 因为后面还会发生那工部侍郎在监狱里上吊自尽以此自证清白;事情,会立马反转朝廷上;舆论,叫沈欲彻底引起朝臣公愤。 到时候,宗珏也正是为了帮他才无意中得知了他;身世…… 可见,留给知虞;时间;确剩不了多少了。 …… 在道观行宫里颐养天年;太上皇突然自昏睡中醒来。 这个消息传来;时候天子与朝臣们正在上朝。 而清和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几乎第一时间赶去行宫看望一直对自己疼爱无比;父皇。 可到那里之后才发现他人虽然醒了,可意识却好似孩子一般,记忆时有时无,连喂药都如孩子般任性,会嘟嘴不吃,还要旁边;太医拿蜜饯哄他半晌才肯喝上一口。 好在太上皇还能认出清和来,颇有些激动地拉着清和说了半天;话。 “是了,还要告诉宗珏,他还有一个兄弟……” “薄然……薄然就是他;兄弟啊……” 清和极为谨慎地看向窗边,握住父皇;手,低声道:“父皇忘记了吗?这不能说;……” 那样宗珏轻则和沈欲生出嫌隙,重则,沈欲必死无疑。 反复几次,太上皇才渐渐想起来般,黯然摇头,“对……不能说……” “父皇,你方才说什么不能说?” 宗珏正巧在下朝后赶过来,一只脚跨进门槛时,便听见太上皇在嘀咕。 清和毫无防备地见他突然出现,险些就没维持住脸上;神情。 好在太上皇仍是摇了摇头,重复着方才;话,“没什么,就是不能说……” “好吧。” 宗珏缓缓走到榻前,笑容里含有一丝愁绪,却又感到欣慰。 太上皇;症状在来时太医便与他说过了。 太上皇这把岁数;人能醒来便已经很是不错,就也不指望他还能聪明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