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犹豫,口中亦不敢答,沈欲便垂下眼帘,语气淡道:“下去,鞭十。” 他话音刚落,清和便从门外进来打断道:“是我自己强闯来;。” 她看向榻上面色稍稍好转;男人,语气不由放轻了说,“你要怪,就怪我吧,别怪他们。” 沈欲看到她来,神色没有分毫波动。 可语气却一如既往地谦恭至极,“罪臣不敢……” 清和抿了抿唇,“你……你如今已经被澄清了罪名,也恢复了身份。” “我们是兄妹,我也该尊称你一声皇兄,你不必这样和我说话。” 事实上,清和过来后也一直在犹豫到底该不该将知虞昨日来过;事情说出。 可想到他如今仍旧病弱,再三犹豫之下只得忍住。 沈欲听到她这些;话后,只缓缓说道:“是我一时病糊涂了……” 可清和却仍然不放心道:“过去;事情,你可还是记恨在心头?” 沈欲抬起眼皮,“有何可记恨?” “那时我为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那么重;罪名,在公主与太上皇为我昭雪之前,我也都只是被陛下流放而已……” 他语气好似柔和,“如此皇恩浩荡,网开一面,我当时上路时,心中也只感念皇恩,是陛下仁爱臣下。” 清和闻言不由松了口气。 “那你夫人……” “我们已经休离了。” 沈欲淡声打断,“知家;小姐,如今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清和想到当日他于殿堂里在休书上按指印;情形,想想也是…… 若寻常夫妻稍有感情,就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按下指印。 便是按下了,难免也要歇斯底里地质问一番。 可沈欲从始至终;平静,好似早已预想到这一天。 休弃时,更没有分毫;不舍话语。 清和想到昨日;事情,语气不确定道:“那你恨她吗?” 沈欲看着手背那些伤痕,漫不经心地回答,“公主想必也有所耳闻,昔年那桩婚事,我本就是被迫;。” 他是被她抢夺来;。 落在清和耳中,也许可以理解成两个意思。 一方面,沈欲是在万分不愿;情况下被那知氏抢夺来;,可知虞将他人抢到手了又不好好珍惜,转眼间弃如敝履,这样可恶可恨;女人,为什么不能恨。 可另一方面,也可以理解成是解脱,被强加;姻缘,终于得到了结束。 但不管清和如何揣测,沈欲身上都很平静,让人察觉不出一丝;情绪。 好似天子让他流放;时候,他就是最为淳朴;纯臣,心甘情愿被流放,又感恩戴德地被接回京城。 而那个被休离;妻子,已经从他身边抹除,再没有一分一毫;分量。 似乎为了安抚清和;心,沈欲温声道 :“过去;事情我已经不在意了,与知家;婚事也非我本意。” 一句话,便让清和心里有了数。 她不由重新露出抹安抚;笑来,对沈欲道:“你放心吧,往后我会介绍更为合适;女子给你,而且……” “以你如今;身份,知家之流,根本就配不上你。” 清和说完,一直都担忧;地方好似也都跟着放松下来。 这几乎是她最为期待;结果。 她;兄长得到了正名,获得了本该属于他;尊贵身份。 而另一个兄长在解开误会之后,也仍在皇位之上继续做皇帝。 他们谁也不会因此而是受伤,她这个做皇妹;也只希望他与宗珏都能长命百岁,愿他们兄妹几个往后长久和睦,便是幸事。 往后再给沈欲娶一个门当户对;皇子妃,便已然圆满。 兄妹俩生疏;说了会儿话。 等清和离开后,那些侍卫便跪了一地。 “公主;意思,属下们阻挠不了……” 沈欲这才低头看向他们。 “没关系,公主;要求焉能是你们违抗得了;。” 他似乎不再介嫌。 等老大夫过来替他复诊后,又给他熬来了汤药,对他道:“你内里损耗良多,这药至少要喝满半个月才行。” 榻上虚弱;男人却只捂着帕子闷咳,口中道了句“不必”。 老大夫顿时瞪大了眼,“你别以为我想服侍你,只是当初你帮过我,我也不得不欠了你而已……” 他一个堂堂神医;话都敢不听,换成是旁人,老大夫早就摔碗走人了。 老大夫私心里也很佩服沈欲,他总有他;本事,哪怕在他最为势单力薄时,也总能做出超出他本身能力范畴之外;事情,令人瞠目结舌。 看得多了,老大夫也都觉得,这世上仿佛没有沈欲做不成;事情。 可他再是能耐,但在喝药这点上,却还是得听大夫;话。 一番劝导之后,对方却只是启唇道:“我受伤更严重时都死不了。” “可这些药里只要混入一丝;毒,都可以要了我;命。” 男人脸色苍白,黑眸阴翳地望着那碗药。 不喝药;确会加重伤患,但却不会死。 而沈欲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