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和周瑞家的领着刘姥姥刚出了二门,遇见贾宝玉的小厮茗烟,鬼鬼祟祟的。
周瑞家的道“你小子,手里拿着什么往里边闯呢?”
“没,没什么,不过是些玩的东西,哦,不是,是吃的东西!”
茗烟赶紧将黄纸包的东西藏了。
周瑞家的笑道“想必是宝二爷让你陶弄的,怕我们看见要你的不成?”
“嘻嘻嘻……”茗烟一脸傻笑,就是不给看。
“个傻小子!”
见样,周瑞家的也不再说什么,和平儿她们一起走了。
几步走后,刘姥姥说“你们家是有人生病了吗?刚才那哥儿手里提的不像是吃的,倒像是我们村东头土郎中开的药包。头一年板儿出了痘症,我去给他拿药,就得了一包这样的东西。”
平儿诧异的看着她。
周瑞家的忙道“别浑说,那是我们小爷的跑腿小厮,我们小爷是我们太太和老太太的心尖儿,身子一向康健,别胡说。”
刘姥姥一听,赶忙把嘴住了。
却不知道,平儿和周瑞家的都把她的话暗自记在心里。
若刘姥姥说的真的,宝玉屋里真要是谁病了,干嘛放着好好的大夫不请,却要去拿什么土郎中开的药呢?
再说茗烟,别过周瑞家的她们,就绕过二门,往大观园这边来,然后也不从正门,再绕到东边的一道角门。
“给,这是二爷要的,里面是洗髓丹和天浆散,洗髓丹内服,天浆散可以外敷,记住了啊。”
婆子道“记住了”,然后关了门,亲自又往怡红院送去。
怡红院里,贾宝玉静卧在自己的床上,道“痒,痒死了,袭人,你快帮我看看。”
袭人走过来说“都几天了,还是找个正经大夫来瞧瞧的好。”
“别,不能让太太她们知道……”
袭人也很纠结,哪里病了不好,偏偏那里病了,这叫人如何是好?蹲在床边,伸手解下宝玉的汗巾,掀起他的小衣,小心翼翼的褪下小裤。
“呀,比昨儿重了不少,又起了两个泡泡,这么下去可怎么了得,我还是去禀告太太,叫请太医。”
“不,不行……”
贾宝玉起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下处,忍不住落下泪来“别,要是我真患了那种病,可不能让人知道!”
袭人也急了,哭声道“可是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贾宝玉说“算时间,茗烟也快回来了,他去城隍庙北边去了,那里有个神医,专门治疑难怪症,说不定有法子。”
正说着,麝月在外面说道“袭人,钱妈妈来了。”
袭人连忙给贾宝玉遮掩了,擦了擦眼泪,还安慰贾宝玉道“你先等着,钱妈妈肯定是送药进来了。”
然后袭人便出去了。
见面先让她禁声,引她到了暗间。
“花姑娘,这是你叫带的药,茗烟才刚给的我,一共两样。这一样内服,这一样还可以外敷,都在这里呢。”
袭人示意知道了,摸出一块银子给她,道“出去别乱说。”
钱妈妈得了银子,高兴的什么似的,连连道“我知道,我知道。”
然后拿着银子走了。
心中却在猜想,那洗髓丹不知道,可是那天浆散记得貌似是治那种病的,难道宝二爷他……
摇摇头,钱妈妈叹息可惜了,宝二爷看着这么标致的人物,谁知道年纪轻轻竟得了这个!
她回头瞧了一眼,随即加快了脚步。
好像生怕慢一点,贾宝玉便会把病传给她一般……
袭人回房间,研磨了两粒洗髓丹,用酒调和着让宝玉服了,又倒了天浆散,同样兑了点酒,在手心研开,小心翼翼的在贾宝玉的患处涂抹上,可仔细了。
“呀,疼,疼……”
“小祖宗,你且忍着点,敷上就好了。”
贾宝玉听了,且忍住了。
过了片刻……
“呸,都这般了,还不老实!”
袭人忽然红了脸,拍了贾宝玉大腿一下。
贾宝玉烧红了脸,不敢辩驳,把头用被子蒙上。
袭人却比贾宝玉大方多了,只红了一下脸就略过去,说“都说你,在外面别什么人都结交,你偏不听,不然哪里用受这个罪!”说归说,仍旧仔细的给他上好了药。然后给他系裤子有些系不上,怕伤着状态异常的小贾宝玉,没奈何,只得用一张柔和的丝帕给他裹住了,然后再给他整理好了衣裤,系上腰带。
……
……
刘姥姥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看上去,比她们乡屯里的场坝还要大。
那一根根柱子,每一根都怕是几百上千年的,要两三个人才能合抱……
进了屋,只看见满堂的花团锦族,脂环粉黛,她晃花了眼,不敢多看。只看见当中有一个老太太歪在高榻上,身后一个仙女似的丝罗裙女孩子正跪着给她捶腿,而她见过面的王熙凤正站在面前说笑。
她便知道这就是贾母了。
快步走上前去,跪道“给老寿星请安。”
贾母也向前欠了欠身,道“快起来老亲家,今年多大年纪了?”
又让周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