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位大哥,我请你吃宵夜去!”叶明酒没心没肺豪爽道。
生死刹那的危机他早就习惯了,转身就抛到九霄云外。
面前的男人依旧沉默而不见喜怒,不开口接话也不动,叶明酒感觉对方在打量自己,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有点……不友善。
封郁垂眸,戴着面具加上灯光昏暗,这小蠢蛋到现在也没发现,自己慌乱中到底拽了谁跑路。
两人沉默半晌,封郁默然转身要走,叶明酒赶紧拉住他:“今天真的谢谢你,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我……”
话没说完,掌心摸到温热黏腻的液体。男人的手是冰凉的,被叶明酒轻轻一拽竟直接趔趄几步,径直往他那边栽倒下去。
灯光下叶明酒看清了自己摸到满手的血,对方的手臂上是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鲜血蜿蜒从指尖流下,竟已经流了一路。
“你受伤了?”叶明酒震惊,那伤口仍然在冒着血,丝毫没有要凝固的意思。
封郁低头,急剧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他完全没感觉到疼痛,多年不见的小混蛋站在他面前,脑海中只剩下叶明酒差点当场丢了小命的后怕画面。
看着流淌的鲜血,他才总算意识到一阵阵头晕目眩不是错觉。
叶明酒赶紧挽起他的衬衫,又抽出自己卫衣绳绑住他手臂上端止血。
黑暗巷子里能摸到男人手指修长,青筋因方才的奔跑而暴起,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削薄,优雅而充满力量感。
加上两人离着近,淡淡的艾草混合着特殊的木质香,醇厚好闻。
叶明酒刚轻轻嗅了嗅,指尖突然触碰到男人腕间的旧伤凸起的痕迹。
下一秒,男人突然抬手直接甩开叶明酒的手!
“你干什么!”叶明酒吓了一跳,仿佛听到伤口被大动作再次撕裂的声音,靠,这人是没痛觉吗?
“你别走,止住血只是暂时的,这伤得去医院处理,万一发炎了——”
他亲眼目睹过封郁被虐待后关在阁楼里,没有水和食物,伤口恶化发炎、乃至高烧昏迷的可怕经历。
当时吓得他守在床边晚上也不敢睡,看着封郁浑身先是滚烫继而冰凉,有进气没出气,叶明酒生怕一个不留神人就没了。
两人僵持着,叶明酒铁了心不让封郁离开,非要拖他去医院。
封郁皱眉,开口很可能因声音而暴露身份,他无奈只好转身,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字:
别管,我会去医院。
怎么是打字……?
叶明酒迟钝了一会,意识到这人不是高冷,而是真哑巴啊!
罪过罪过,我刚刚居然心里嘀咕着哑巴不说话而冷场,我太不是人了。
封郁又打字:你以后别在这种地方打工,危险。
叶明酒看着屏幕,嘴角抽了抽,只是笑。
嘿,瞧您这话说的,何不食肉糜呢,我倒是想躺平歇着,但生活不易没办法啊。
我不打工,恶霸债主们就得打我了。
此时酒吧老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小叶!你在哪里啊?吓死我了你要不要紧?”
叶明酒闻声转头,再回头时,男人原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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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处理伤口,旁边几个保镖站成一排,大气都不敢出。
好不容易终于有人鼓起勇气:“先生,我们错了,今天没跟紧您……”
身为专业保镖,让雇主受伤简直太失败太失职了,幸亏没出更大的事。
但转念一想,他们又恨不得一齐抱头喊冤。
郁先生向来内敛沉稳,今天竟出了所有人意料,竟然挽袖子打群架?!
郁逢庭一手搭在桌子上,另一手闭目按了按眉心,继而抬手示意众人滚蛋:“不怪你们,别站一排和上坟似的。”
杨助理双手递来温水和药片,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忍了又忍,还是斟酌道:
“先生,您太冒险了。他们都拿着刀啊,您至少等等保镖,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
听说今天的冲突只是为了一个不起眼的酒吧驻唱而已,郁先生这反应——
杨助理恍然大悟:“哦,今天的驻唱难道……”
“见义勇为。”郁逢庭面无表情,“不认识。”
聪明的下属在八卦雷达瞬间竖起的同时,绝对不多问一句,杨助理能感觉到老板今天心情不太好。
和受伤的事无关,像是见了什么人看到什么事才心情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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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耀眼的豪车堵在酒吧正门口一动不动。
前一天又刚发生鸡飞狗跳的砸场子事件,今天又有这情况,老板立刻出门,警惕敲了敲车窗问里面的人有何贵干。
司机降下车窗。其实他自己也一头雾水:
好奇怪,昨天先生还不顾危险就上前,今天却深仇大恨似的,专门派我来炒人家鱿鱼。
狐假虎威、当走狗的心虚感很刺激,司机假装强势的清了清嗓子:“你们这里,有个驻唱叫叶明酒是吧?”
“所以?”
“听好了!让他以后不许来打工了!”
老板:?
昨天有砸场子找茬的,今天更过分,来个明晃晃砍树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