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寸土寸金,一般人哪儿住得起。咱们早就搬出去了,搬得远远的,倒还清静自在。”
“原来是这样。”谢怀瑜的手负在身后摆了摆,一道光芒闪过。少年丝毫没察觉,好奇地道:“对了,我叫韩彦。前辈你怎么会和我爷爷有交情呢?”他自然瞧不出谢怀瑜的修为,但单看数十年过去,她容颜不变就知道,眼前人不是普通人。他在这酒楼打工很久了,早就习惯了修士的冷漠,在他们眼中,凡人就和蝼蚁差不多。虽然他的爷爷曾修过道,但一辈子都只是勉强引气入体的水平罢了,和凡人差别不大。这女修能和他爷爷有什么故交?韩彦还真有点好奇。
谢怀瑜道:“那年我只有十一岁,还没开始修道,只是个一心要拜入极意宗的孩子,从很远的地方孤身来到这里。衣服破了,鞋子烂了,身上盘缠被抢了,好几天没有吃饭。走投无路之际,是你爷爷给了我一个馒头。”
她说得轻描淡写,韩彦却听得愣了,喃喃道:“那你可真不容易……”像是想到什么,感慨道,“求仙问道,不容易啊。还好你成功了。”
谢怀瑜微微一笑。成功?怎么才算是成功?就算修成真仙之体,还要抗住天劫才行。这是一条一旦踏上,就只能一往无前的路。
韩彦忽然停步,咬咬牙跪在地上,冲谢怀瑜磕了个头。“原本小子不敢唐突,但既然有此故旧,还请仙师救救我爷爷。”
谢怀瑜道:“你先起来。”
韩彦依言起身,恳求道:“求求仙师了。”
谢怀瑜道:“去看看吧。”边走边问韩彦发生了何事。
韩彦道:“我父母已经过世,家里就剩我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年纪大了,找不到合适的活计。我让他歇着,他又不肯。他识草药,常去山里采药补贴家用。半个月前,他从山里回来就倒下了,起初只说头晕,还以为是伤风了。后来服了药又不见好,反而连床都下不了了。我请了几个大夫来看都只能看出是中了毒,具体什么毒,怎么解,则没一个说得清楚。眼见一天天病情越来越重了,如今是清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候多……”
说着,一座农家小院出现在眼前。院中只有两进的屋子,进去后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床上躺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
老人头发稀稀落落的,脸上皱纹深如刀刻,两颊深深凹陷,闭着眼睛,胸口微微起伏。
韩彦喊了一声:“爷爷,我回来了,还带了一位仙师来。”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韩彦有点着急地看着谢怀瑜:“爷爷又昏过去了。这两天他几乎没什么清醒的时候。”
谢怀瑜道:“别着急,我看看。”她没有承诺什么,但一举一动仿佛自有安定人心的力量,韩彦见她走上前,两根手指放在老人的腕上,闭目凝神。
他不敢打扰,大气也不敢出地立在一旁。
很快,谢怀瑜放开老人的手,望了望他的面色,起身:“应该是误碰了一种魇草,魇毒入体。这种魇毒对于身强力壮的人,也就是令他们小病一场而已。一般不会害人性命。”谢怀瑜掏出一颗解毒丹,刮下一层粉末,放入温水中化开,让韩彦喂老人喝下。
“他很快就会醒来,别担心。”
韩彦见爷爷的面色逐渐红润,心头大石已经落下一半。忍不住红了眼圈,跪地郑重朝谢怀瑜道谢。
谢怀瑜道:“毒是解了。但令祖父寿元将近,这次醒来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你要做好准备。”对于一个练气入体,又常年接触灵草灵物的人来说,即使没有洗髓伐骨、正式入道,寿命也会比一般的普通人更长一点。但也不会长到哪里去,不会脱离凡人的范畴。
谢怀瑜将一个小小的玉瓶递给愣住的韩彦:“当年他赠我一个馒头,如今我还他两枚丹药。其一为解毒丹,适才已经给他服用了。其二是这颗补元丹,可培元益气,益寿延年。但也最多延长他三五年的寿元罢了。”
韩彦流泪磕了一个头,再抬头时,屋中已经没有那女修的身影了。
“彦……”床上的人醒来,发出一个嘶哑的单音。
韩彦赶紧擦干眼泪上前:“爷爷,你怎么样?”
谢怀瑜没有再回平谷城,反而往山野走,打算去碰碰运气,看会不会撞上珍稀妖兽。
她行了一段路,停下脚步,淡淡道:“滚出来。”
等了片刻,耳边只有风拂过草叶的沙沙声。谢怀瑜意念一转,身后一棵五人合抱的大树一阵摇晃,从上面摔下两人,紧接着她身旁土地中蓦地冒出一人,就像被看不见的大手揪出来似的。
三人狼狈不堪地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