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家过的日子,也算不上好,但却远不至于落魄到这种程度,文子玉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谢轩朗,如她所想,谢轩朗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不过终究他没有说出要离开的话! “叔叔,叔叔,谢家第四代媳妇文子玉携子谢轩朗拜见叔公!”在那间不时有骂声传来的屋子里,谢轩朗和文子玉第一次见到了那位叔公,一位胡子已经全然斑白,满脸沟壑只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对着那边吊儿郎当的一个男子大声咳嗽并叫骂的老者。 谢家叔公听到文子玉的声音,斜睨着眼睛看了一眼,然后挑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这才算是将这一号人与脑海里的人对上了,道:“你是谢鹏的媳妇儿!” 文子玉听到谢家叔公喊出自己丈夫的名字,连连点头,然后拉扯着旁边还有些僵僵的谢轩朗道:“还不拜见叔爷!” “见过叔爷!”谢轩朗低下头,恭敬地对着谢家叔公端正地作揖,不想只是这一个动作,却是把那叔公喜的连忙抓着谢轩朗的手,将他扶了起来。 “可是开蒙进学了?”谢家叔公两眼放光地看着谢轩朗,就如同看到了一件上乘的待价而沽之品,但是谢轩朗却是对这位抓着他的手不放的叔公,不是很喜欢,因为离着近了,他已经闻到了那股老人独有的腐朽味道,还有那发凉的手指抓着谢轩朗的时候,总是让他觉得不舒服。 “开蒙在六岁的时候已经开了,现在在读父亲之前布置的课业,还请叔公指点!”虽然不喜欢,但是谢轩朗还是按照之前文子玉的交代,毕恭毕敬地将自己之前所做的课业,一一拿出来交到了谢家叔公的手里。 谢家叔公仔细地翻看了那些课业,眼角眉梢突然就好像舒展开了一样,竟是露出了一副欢喜的模样道:“难怪谢鹏来信一定要我顾念你,原来竟是已经有些名堂了,好好,你留下来,以后我与你教授学习,定不会让你误了你的前程!” 对比与谢家叔公的欢喜,那边吊儿郎当的男子脸色就明显没那么好看了,冷冷地瞥着文子玉和谢轩朗道:“本来家里就没有过夜的米了,你倒是真敢收留,什么猫啊狗的,就往家里拽!” 这话说的极其难听,比之前方婉华表露的那要粗鄙的许多,也更直白一些,但是此时文子玉却好像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她从袖子里摸出一沓银票,交给那坐在上首的谢家叔公道:“夫君临行之时交代我,这次来叔公这里,一定要以恪守礼数,叔公是个难得的做学问的人,这轩朗交给叔公,我与夫君是再放心不过! 再过几日,我与夫君就要北地上任去了,这里这些银两全交给叔公,只做轩朗在这里借宿与日常用费,还请叔公多费心!” 那男子见了银票,什么话都顾不得再说了,只两眼发光地就往前凑道:“这银子不需要交给老爷子,交给我就好,这吃喝用度,日常都是我在支应,父亲是做学问的人,如何懂的这些经济之道!”说着,空着一双手就要去拿那银票。 谢家叔公为人迂腐,听到自己儿子如此说,既不想在外人面前露了怯,又不想露出他一届文人,却是爱银子,只能愤愤地将银票直接丢给了那个男子,然后拉长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