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杨立平发信息的时候,龚红梅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不久,麻醉药过后,周身疼痛,尤其是脸部,眼睛,鼻子,还有下巴,当然还有胸都作了处理。虽然这都是一些外科手术,并没有多大的生命危险,但躺在床上接受美容师这里剪剪那里拉拉,割掉一些,又塞进一些钳子,剪刀,各种形状大小的手术刀,这些器械上面沾满了她的鲜血…这真是一场血腥腥的战斗,同样让人感受到生与死的摩擦与交接。
手术做完了,据毛医生讲空前的成功,但结果究竟如何?龚红梅的内心仍然忐忑不安。
她那天早上谎称去中介看房,一大早就出了门,先去农行取了一部分钱,又把密码改了,然后直奔毛医生这里。
存折上一共有100万当然这点手术费花不了那么多,但她还是决定先将这笔钱掌握在自己手中,没有钱寸步难行。她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有太多的地方需要花钱。她把原来的手机扔掉了,重新买了一个新苹果。她想打电话给那位所谓的丈夫吴中天,不过,想想还是放弃了。
跟他说什么呢?既然走了,既然已迈出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她想,一段时间之后他们总会适应的。顶多,吴家再一次乱作一团,那个叫洋洋的小男孩可能又会哭着喊妈妈到处找她。
那个姓吴的男人一定恨死了她,不过,有什么法子呢。她想,就让他们当龚红梅死了吧。
医生不是说,龚红梅原本就是一个癌症晚期病患者吗?他们应该能够接受她突然死去的现实。要不要给他们一封遗书?省得他们四处寻找?不行,既然去死,那带走的100万该如何交待?
唉,早知道这样,在医院里醒过来时,自己就应该冷静,应该首先弄清楚自己的情况,如果早一点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了另外一副相貌,那就悄无声息地溜掉。不过,如果自己就这样人不知鬼不觉地从医院溜走,从哪里去弄来这笔整容费?
毛医生说。。看在是熟人介绍的情份上,只收她三十六万。毛医生说了,要想恢复到照片上那个女孩的模样,还得忍耐两个月。
当然,毛医生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当她把自己以前空间的照片和最近拍的几张照片拿给她看的时候,毛医生还笑道,“人家来整容的,大都是一些追星族,都是想把自己整成某个明星,你怎么只是想跟整成普通人的模样,不过,这女孩子长得真漂亮,好象以前来找过我,作过咨询。她还想让我给她开一个眼角,我劝她没必要。她天生五官就好,没必要弄的。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怎么想整成她的模样?”
“我也是无意中看到她的,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喜欢上她,特别想把自己弄成跟她一样。”
毛医生并没有再追问,尤其是当她听说,就是照片中的这个女孩推荐她过来做整容时,她就更没起什么疑心了。马上张罗着热心地给龚红梅做手术。“我敢说,两个月后你跟她站在一起,别人一定以为是双胞胎。”手术做完后,毛医生满满的自信。
要是真这样,那就能达到预期目标了,只有完成了这最关键的一步,她才有机会继续她的计划。
龚红梅料想的没错,吴中天在接连等了两三天之后没有妻子的半点消息,手机打不通,银行卡也被修改了密码,他便明白,她是存心这样做的。
她是存心的,有预谋的!
这个发现让他对她充满了仇恨。他们夫妻这么多年,虽然时不时为了一些生活锁事产生一些争吵,但总体来说还算和睦的。光说这次生病这么久,吴中天医院,家里,两头跑,不也没有什么怨言?可谁曾想她究竟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病一好,就这样急急地卷款逃走?
是在外面有人了吗?是跟人私奔了吗?要是你在外头有了人有了相好,你大可以提出离婚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怎么能这样狠心,孩子也不管了?
周六这天傍晚,吴中天从派出所打探消息回来,阴沉着脸,谁也没理,就走进那间卧室,坐在床沿。
派出所的警察再三询问,龚红梅在离家之前是否有什么异常?有没给过他什么暗示?如果一个人存心要逃避,就算报了案,寻找起来也是无疑是大海捞针。
吴中天思来想去,他觉得龚红梅之所以做出这种事情来,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有了外遇,她什么时候变心的?自己怎么一点也不察觉?
不过这种事,她要故意瞒着自己,自己怎么会知道?
吴中天想想这位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女人竟然如此对待他,他越想越生气,突然一下子站起来,伸出手去将挂在墙上的结婚照一把扯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镜框“咣当”一声,摔成两半。客厅里的吴父吴母听到响声,急急地牵着孙子走进房来。洋洋大约从来没看到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不敢哭出声,躲在奶奶身后,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瞪着父亲。
“怎么了?你别发那么大火嘛?”吴父看了一眼脸色发青的儿子小声说。
吴母放开孙子的小手,慢慢走上前,蹲下去,小心翼翼地将摔碎的镜框捡起来。洋洋看到结婚照上的母亲忽然大哭起来。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不许哭,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