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四瓶营养水挂完之后,吴君才睁开眼。这时已是下午的三点多钟了。只花了几秒中,她便意识到自己躺在一间病房里。
她脑子里搜刮着记忆的片断,却发现好象什么都记不起。只知道自己一直睡着,好象有人敲门,后面再发生了什么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这是哪家医院?
她转过头,当她的目光落在椅子上头往后仰,正打着呼噜的王得生脸上时,不由得吃了一惊,难道说时光倒转,自己又回到以前的身份了?
她坐起来却不小心把放在枕头边的小包碰掉在地上,包包落地的声音惊醒了王得生。
他刚睁开眼,病床上的女人瞪着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惊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王得生有点发懵,他以为姑娘在跟其他人说话,左右环顾一下,病房里暂时没有其他人,邻床的一位病友已在家属陪同下出去检查了。
“你在跟我说话?在问我?”王得生有点不相信地看着吴君,一根手指头指向自己问。刚才姑娘明显是跟熟人说话的语气。
吴君看到王得生茫然无知的神情,知道他根本没有认出自己来,她低下头,注意地看了一下病号服下面的手臂,仍然是那样柔弱纤细,她将两只手掌放在自己的脸上感觉到了佼小与瘦弱,她眼眸往下一垂,神色顿了顿。
“有镜子吗?”她问。
“有。楼梯口洗手间里有。你要干什么?感觉怎么样?”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吴君说完,下床,身体还有些摇晃。王得生忙伸出两只胖手臂,想去搀扶她。
吴君往旁边一闪,嘴里说,“不了,谢谢,我能自己走。”
“你别逞强了,医生说你严重虚弱。现在可是两个人,要小心才好,摔跤了可不得了!”王得生说了句,仍然伸出手臂去。
“两个人?”吴君停下步,望着王得生。
“你怀孕了。。你不知道?”
“啊?”吴君睁大了眼睛,望着王得生那张圆圆的脸,不相信地眨了几下眼睛。
“年纪轻轻,碰到一点事就想不开,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现在你不是一个人,是孩子他妈了,要有责任,要勇敢,要学会珍惜,不管发生什么,要照顾好自己。”
“王得生,你说我怀孕了?是真的吗?”吴君忽然一下子拉住王得生的手,使劲地摇,两只陷下去的眼睛里一下子变得明亮无比。
“医生说的,这还有错?”王得生说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女人刚才叫他“王得生”,她认识自己,不然,怎么会叫自己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王得生顺势扶住这位瘦弱的女人,问。
“这个…以前在朋友那听说你的。洗手间在哪?”
“就在前面,出门右拐,到底。我扶你过去吧。”王得生说。吴君将两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刚才还憔悴的脸,也有了明显的红色,她现在不反对王得生扶着,而且既然有人扶着,往前迈的脚步也变得更为小心谨慎了。
摔跤了可不得了!
王得生却是一脸的诧异,这个女人怎么就认识他呢,他盯着那张脸细看一下,心里暗暗抽了一口气。
这姑娘的脸长得实在是标致极了。看上去好象刚刚大学毕业的样子,是自己哪位熟人的亲威?
从106病房到楼梯口,大约有点150米的距离,身材肥胖的王得生扶着瘦弱却满脸放光的吴君,遇到的人情不自禁要多看他们几眼。
夫妻?不象,身形与年龄上相差太大。
父女?好象也不太象。
王得生从别人异样的眼光中看得出大家的猜疑,他两手扶着吴君,身体却尽量僵直了。
到了洗手间门口,吴君让王得生在门口,自己一个人慢慢走进去。出来的时候她立在洗手池前,望着镜中的人。
脸还是那张脸,头发却象个假小子一般。吴君小心地将两手伸到水笼头下方,掬了水,洗了一把脸,又把乱糟糟的头发用手指顺了顺,使自己看上去干净整洁,然后又把两手放在肚皮上。
“真的怀孕了?张凡,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你很快就要做爸爸了!”吴君脸现红晕,不过,很快就便想起来了。
她已经被人取代了,无法再回到张凡身边,因为他真正的妻子回来了!她在洗手池前呆立了一会。脸上刚刚浮现出的一些红晕也如昙花一现般消逝了。
“吴君,吴君,你没事吧?”王得生见人去了十多分钟了还没出来,在门外叫。
吴君回过神来,一边答应着,一边从里面出来。
她开始左右张望,“这是哪儿?“
“合肥医院。“
“合肥医院?我怎么来这里了明明在上海啊。”吴君停下脚步,张大着嘴,吃惊地往经过的病人身上的衣服上。
果然印有合肥医院几个字。
“你忘记了?”王得生本想说,不是你想自杀吗?想跳江,结果到了船上就昏倒了。但看到吴君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后面的话又咽回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一下子到合肥了?”
“我们的货船今天到达合肥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