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久然为什么这么相信尉迟宝琪呢,因为利益。人都会愿意相信自己希望的那个结局。
看着尉迟宝琪手上明晃晃的明黄色布帛,王久然的呼吸都急促了,那是圣旨!是王家的封赏!
尉迟宝琪站在台上,环顾四周。天威军和忠诚卫的两千五百人已经借着维持秩序完成了合围。
王家近千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然到来,没想到自己的未来此时已经无法由自己掌控。
“将人带上来!”
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惊爆了王久然的眼睛。王久然不可置信地站起,完全无法顾忌自己是否失礼。
“自我介绍一下吧,事已经是这么个事儿了。”
伴随着尉迟宝琪戏谑的声音,刀疤脸耿虎盯着台下近在咫尺的王久然,眼里似要冒出火来。
“我是城外山匪的头子,江湖人称刀疤脸。为何我们山匪能劫掠十数年,官府每次剿匪都能将我们剿灭?”
刀疤脸对着王久然一指:“就是他,我是他王家家主王久然豢养的山匪!每次劫掠都是我与他分账,每次剿匪都是他派人提前通风报信!”
霎时间整个堆货区落针可闻,王家人已经被搞懵了,不是表彰大会吗?怎么突然冒出个山匪头子来?
刀疤脸指认完王久然就被刺史府官兵拉开了,尉迟宝琪走上前来,手里拿着刀疤脸的劫掠记录。
“武德四年,截杀商队一百七十九人,得银钱、货物共计三千八百两,得女子三十二人。”
“武德四年末,偷盗、劫掠官府饷银五万两。”
“武德五年春,劫掠庄子杀五百七十人”
“武德五年秋,入城血洗田氏商行,劫掠货物、银钱共计十七万两银子,田家上下鸡犬不留。”
“武德五年冬,山匪入城拐带孩子六十三名,交由王家卖往别处,王家分其两万两白银。”
“王家家主?还要本国公继续往下念吗?”
王久然此时已经面如死灰,他儿子王天瓶则是目眦欲裂,站起来振臂一呼。
“反正都是个死,跟他拼了!说不定还能活下来几个!留下几个血脉来!”
回应他的是天威军和忠诚卫的鸣枪示警,看着周围早已完成合围的天威军,黑洞洞的枪口就这么对着自己。
“你到底想要什么?”
尉迟宝琪戏谑的看着王久然,嘴角的揶揄一点都不加掩饰。
“这话该是本国公问王家才是,怎么轮到你王家来问本国公了?豢养山匪、私军,勾结洛阳城卫将领。你王家到底想要什么?”
王久然闭上了眼睛,双拳紧紧握起,脑中天人交战。
“别等了,洛阳城卫那些跟你勾结的将领,你们王家塞进军营的人,早都被忠诚卫押下了。”
王久然睁开眼睛,松开了双拳。眼睛看着尉迟宝琪,没了光彩。
“英国公只说如何能让我保全洛阳王家这一脉吧。”
尉迟宝琪拍了拍手:“王家主还是挺有魄力的,毕竟也是连劫饷银都敢干的人嘛。”
“诛杀首恶,全族终身徭役。我看你们修码头和营建挺在行的嘛,到时候发去各处修建码头吧。”
在场的那些王家家眷已经吓得体似筛糠,这终身徭役是什么意思,干到死!听着还有流、徒两刑。
王久然指着尉迟宝琪:“国公如此不是要我全族的命吗?”
尉迟宝琪肯定地点点头:“对啊,你只能选现在还是未来,反正肯定是要死的。你做的那些事情,光把你们全族夷了想想都不解气啊。”
天威军和忠诚卫终于是将所有王家人一网打尽了,各个城门也早已关闭,试图逃难的其余王家人也都被抓获了。
马周看着尉迟宝琪的背影,心中的崇拜简直是无法抒发。
“国公爷,陛下圣旨交给下官吧。下官安排去审问和定罪。”
尉迟宝琪将那块明黄色的绢帛团吧团吧扔给了贾敦实,马周看着都害怕。
那可是圣旨,这位爷怎么跟扔垃圾一样。
贾敦实拿着空无一字的明黄绢帛,看看尉迟宝琪又看看手中绢帛,不敢置信。
马周凑过去一看,好家伙无字天书!
马周:“这,假传圣旨!”
贾敦实:“这,空白圣旨随便写?如此圣眷?”
马周看着贾敦实,什么?这是陛下给国公爷的尚方宝剑吗?随便写也就是让国公爷随意拿捏王家?
尉迟宝琪拍了拍马周的肩膀:“你阿,果然还是太嫩了。看看贾大人,他就说不出假传圣旨这四个字。哪怕真的这么想,也不能这么说呀。”
贾敦实撇了一眼马周:“也就是国公爷,换成别人直接给你砍了你上哪说理去?真是蠢笨!”
尉迟宝琪背着手,没管俩人:“马周留在洛阳营建船只吧,贾大人我可把他交给你了。”
马周有点没明白,贾敦实则是看着这个不太聪明的小老弟。
“国公爷!国公爷!气出病来算不算工伤?你可不能不管我!”
王家最后的审判来了,首恶五百余人,尽数诛杀在刺史府门前,血腥味一个月都散不去。
其余的王家人和家眷都被刺字,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