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向前挪动。
骗人的吧。
魔神残渣,不是这只魔兽的动力核心吗?!
来不及思考,胡桃猛地窜上屋顶,把那个站不起来、说不出话的白发男孩提溜起身,她也懒得责备这孩子怎么愣着不跑了,死神就追在他们身后。
嘭、嘭、嘭。
每一次落足都能带动一次地震,胡桃把男孩扔进孤儿院的大门,让他速度去通知其余人,好在这回他终于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跑走了。
孤儿院的人不少,大多都还是孩子。
让他们疏散的话,至少还需要二十分钟……
纵使是乐观如胡桃,此刻也不禁扯出一丝苦笑了。
算了,大不了搏命吧。
……
中岛敦顾不得平日对院长的惧怕,赶忙冲进房间想喊醒院长,等他赶到之后,他才发现原来院长早就起来了,此时正匆匆穿衣,见到中岛敦,他直接一把捞起他,夹在腋下。
“孤儿院里还有其他孩子,一起走!”
中岛敦愣愣地被他夹着,这个姿势说实话,并不舒服,但这也是他最贴近院长的一刻。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院长被冷汗浸湿的背衫,原来他也会害怕吗?
认知产生了混乱,中岛敦下意识地避开目光,向后方望去,正是那一眼,让他的心脏差点从喉咙管里蹦出来。
他大声喊叫,嗓门破音:“姐姐——!!”
哪个人类能承受住山峦的撞击?
他看到胡桃在坠落,不断地下沉。
她砸穿了偏侧的院子,从屋顶破开一个大洞,重重地撞到地板上,把混凝土砸出一个巨型的凹陷。
中岛敦拼命挣扎,院长一不留神,竟是被他从腋下逃离。
院长大愕:“你!”
等他回头时,中岛敦爆发出了远超常人的速度,眨眼间不见了踪影,他就是想拦都有心无力。
中岛敦哭着挖开瓦砾,把胡桃从里面拽起来:“姐姐、姐姐……你还好吗?”
她只是个生面孔,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这些都无所谓,中岛敦只知道她救了他。
他不想让她死,但是、但是……真的有人能在这种冲击下存活吗?
中岛敦摸到了她的脉搏,他面色一僵,哀戚从眼里流出。
已经停跳了。
心脏也不动了,呼吸也停了,除了血液还是温热的,她的身躯都在渐渐冰冷……
大滴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中岛敦发出了困兽般的呜咽,撕心裂肺地嚎哭着。
一个才十二岁的男孩,如何能直面一个生命在眼前的消逝?
“姐姐、姐姐,你不要死,姐姐……”
“吵死……了。”
少女的手指动了动。
她撑开被血糊住的眼皮,在中岛敦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下,她“起死回生”,身体渐渐恢复了生机。
可那只是风中一缕残烛,火焰温柔地摇曳着,随时会断绝。
她只靠最后一口气强撑着,但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她的力气流失得差不多了,除非中岛敦能在两秒内把她和他自己都转移到五公里外,否则魔兽吉格随时都能捏死他们。
中岛敦胡乱把眼泪擦掉,他想把胡桃背起来:“姐姐,你再撑一会儿,我带你走,我带你去市里的医院,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胡桃无奈地笑了笑,她说:“笨蛋。”
中岛敦怎么可能跑得过人造神明,天灾魔兽呢。
当那一股罡风从后方袭来的时候,胡桃几乎毫不意外,她的内心平静如止水,闭了闭眼:“喂,你听好了。待会儿朝西方向跑,使出你吃奶的劲跑,越快越好,不要回头看。”
“如果在半路上遇到穿黑衣服的人,就跟他们说胡桃的名字,他们会明白的。”
“还有,如果你见到了一个黑色微卷发、在右眼上缠绷带的哥哥,就对他说……”
胡桃的唇形动了动。
最后的话语,湮没在了爆炸声中。
中岛敦感觉背后骤然一轻,一股推力传来,他摔到在地,接着因陡峭的地势而狼狈地滚了下去,好不容易才重新站起来。
他四肢并用爬了起来,却再也没有回头,咬紧牙关,眼泪流到了嘴巴里,他拔开步子,拼了命地往前跑,按照胡桃的指示,不顾一切地跑!
风沙迷了他的眼睛,他听不到身后魔兽的嘶吼了,热浪滚滚扑来,他仍然不敢回头。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乳酸积压在肌肉里,酸到发疼的双腿机械地迈着脚步,直到他忽然撞到了一面“墙”上。
“啊!”他吃痛,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头来。
这才看见,把他撞倒的那面“墙”,其实是一个少年,赭发蓝眸,黑衣披肩。
中原中也拧着眉头,把中岛敦拽起来:“那边是什么情况?”
是黑衣服的人!
中岛敦一愣,随即劫后余生的狂喜攫住了他,他尚未平复呼吸,三言两语地对中原中也解释清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切,想到那独自断后的胡桃,他又忍不住流泪了。
“先生,您去救救姐姐吧……求您救救胡桃姐姐……”
中原中也的脸色变得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