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善逸究竟做了什么梦,放在目前的场景算不得重要,毕竟会对他的梦感兴趣的人可能只有绘岳一个,又或者其实连绘岳也不怎么感兴趣。
那废物绝对只会梦到和随便哪个女人结婚吧?
绘岳斩钉截铁地这么想。
他可太了解这废物了,不想出人头地也不追求实力,毕生愿望就是结婚,说不定因为只执着于"女人"和"结婚",梦到的结婚对象会连张脸都没有——这点还有迹可循,因为刚刚用麻绳和废物连着手腕那个男的也是一脸痛苦,喃喃念叨着什么"无脸怪物""好可怕"之类的东西,估计是在这废物的梦里吓得不轻。
而至于这个废物….…
绘岳面无表情扫了双目紧闭的家伙一眼。
"喂,你现在能听懂我说话吗?"
"能。"
紧闭双眸的废物仍旧没睁眼,但却格外准确地把脑袋转到了他的方向,表情平静地说∶"浍岳不需要担心,现在的我只是更冷静一些而已,毕竟是在做梦,梦中不需要害怕。"
绘岳∶"..."
分明是闭着眼睛,但是感觉思维比睁眼睛的时候都要清醒,态度也看不出来尊敬,毫不客气直接叫他名字,又认为自己在做梦…….这究竟是醒了还是没醒啊。
"担心你?在那自作多情个什么劲。"
这种状态的我妻善逸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不过由于次数太少,并且给人的感觉很古怪,所以绘岳在面对的时候就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不自在——该说是有压迫力呢,还是觉得和这家伙正常的时候差别太大了,所以绘岳也只是下意识地低声嘲讽回去一句,就再什么也没说。
……但是感觉很恶寒啊,分明闭着眼睛,可就是能感觉到直勾勾透过眼皮射过来的视线,实在是太有存在感,感觉后背的衣服都快被烧出两个洞了!
无意识地打了个寒战,绘岳沉着脸往旁边平移了两步,然后看着另外三个仍旧没有醒来意思的家伙拧起了眉。
"什么啊,还以为这小东西的血鬼术能直接把人叫醒,结果还是没什么作用吗?"
到目前为止也只醒了废物一个,或者说其实一个都没醒,因为废物的确是睡着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状况,只不过他睡着要比醒来的时候靠谱多了。
祢豆子在旁边好奇地歪了歪头,似乎是听懂了绘岳对于她的血鬼术的嫌弃,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但还是不肯挪位置,小手抓着绘岳的袴摆布料,粉色的圆溜溜大眼睛时不时就担忧地往自己哥哥那里管过去。
在那里,倒在座位上的灶门炭治郎正满头冷汗,露着一脸痛苦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想要挣扎脱出梦境,但是却不得要领。
于是绘岳想了想,踹了脚他和炎柱一起坐着的车座,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提起音量,扬声道∶
"想从梦里醒过来,就抹了自己的脖子,如果能听到的话,就按我说的做!"
·..m
绘岳的话音刚落下,已经在颤动眼皮拼命想要醒过来的灶门炭治郎就"唰"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整副场景宛如刚刚绘岳苏醒的复刻,头上带疤的长男满脸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从咽喉挤出犹如从室息中刚刚脱出的"嗬噬"声,瞳孔都放大了一瞬,满头满脸都是冷汗。
切切实实在梦境中体验了一把自裁的感觉,灶门炭治郎心有余悸的喘了好几口气,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脖子现在还是完好的,抬起头,看见绘岳正拧着眉环胸低头看着他,心里也算有了底。
还好……还好,醒来之后面对的并不是只有自己清醒的局面,如果是那样的话实在是压力太大了,能够有人和他一样都是清醒着的,无论是谁,都会给他带来相当程度上的心理安慰——至少他不会孤军奋战,独自面对要杀死鬼和保护乘客的艰难困境。
善逸的师兄是很沉稳很靠谱的前辈,很有气势也很厉害,能够最先脱离梦境,并且提醒他从梦中醒来的方法,本身还有种莫名其妙像是长辈的既视感,抱有这种认知,所以即便炭治郎并没有意识到,还是本能地把绘岳当做了主心骨,环视了周围一圈,面色凝重地询问道∶
"大家都陷入梦境里了,现在该怎么办,善逸师兄,我们能把他们都叫醒吗?"
"我叫了,但是只有你一个醒的。"
绘岳冲着另一边闭着眼的我妻善逸示意了一下∶
"那个废物大概算半个,不过他醒了还不如睡着,这种状态刚刚好。''
"唉,善逸?"
炭治郎下意识地看过去,然后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但是他的眼睛明明闭着……"
"闭着就对了,睁开了才没什么用。"绘岳毫不客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