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岳阳帮。 李根深匆匆忙忙跑进了忠义堂,一脸慌张道: “帮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嗯?” 正在和另外两位香主商谈大事的帮主陈永阳,略微不悦的看了他一眼。 “是,是关于武香主的。”李根深连忙补充道。 一听这话,陈永阳这才开口问道: “哦?到底怎么回事,武香主今日怎么没来?” 本来今天是要三位香主齐聚,一起商讨一番投降大楚的事情。 可结果,他们几人等了许久,武炳都没有过来。 李根深上前两步小声说道: “武香主昨晚出了岳城。” “帮里也没外出任务给他啊?”陈永阳一愣,随即问道: “他为何出城?” “这个,这个……”李根深眼神四顾,神色犹豫不敢继续往下说。 “混账!吞吞吐吐做什么,快说!” 陈永阳旁边身形瘦弱,腰间挎着无鞘刀,一双眼睛亮的吓人的香主魏俊空陡然喝道。 李根深吓了一个激灵,急忙跪伏在地道: “武香主取了家中财物,似乎……似乎跑路了!” “什么!”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旋即,唰的一声,魏俊空将长刀握在手中朝着李根深作势欲砍: “小子,你他娘的胡说什么,好好的武炳怎么会跑!” “哎哟!”李根深惊叫一声浑身颤抖,整个人近乎贴在了地上,急忙叫道: “小人真的不知道,武香主什么都没和我说……” “还敢胡言!” 魏俊空双眼怒睁,一步踏前,举刀就砍。 “等等!”陈永阳上前拦住,盯着李根深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取了家中财物?” “小人见昨夜武香主神色有异,十分关心。 于是一早就去他家中找他,结果发现几位夫人正在哭诉什么家中金银被盗。 小人早年做过窃贼对这一行十分熟悉,便主动替各位夫人查看痕迹。 可随即就发现,武香主家中不像是遭了窃贼,反而像是,像是……” 他说道这里又停住了,只是抬头小心地暼向魏俊空,生怕对方把他砍了。 陈永阳则是沉着脸接了一句: “像是武炳自己将金银取走的是不是?” 李根深立刻大声叫道: “正是如此,小人万万不敢胡言,武香主家中痕迹一切未动,帮主、魏香主大可派人查看。” 这么一说,场中三人随即对视一眼。 魏俊空默默将刀收回,啐了一口道: “武炳这孬种真的跑了?亏老子还把他当兄弟!可恶!” 而陈永阳眉头微皱,低头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他的神色,已然信了三分。 此时,一道略带苍老的声音忽而响起: “帮主,魏香主,这事没必要急着下定论,说不定武香主不过是有些私事要出去一趟呢?” 此人声音平稳,人也稳重,穿着一身紫金锦袍,看上去不像个帮派香主,反倒是像大户人家的老爷。 李根深抬头望了对方一眼,知道他是岳阳帮第三位香主万兆伦,嘴上当即应和了两句: “对对,万香主说的是,都是小人胡言乱语……” 说是如此,他心中却将万兆伦连同对方祖宗十八代一起骂了一顿。 今天一大早,李根深就去了一趟武家。 至于原因自然不是什么关心武炳,他只是想求证一番杨灿昨晚所说是否属实。 当知道武炳真的一夜未归,且家中财物都被盗尽的时候,他这才相信武炳是真死了。 那些金银,想都不用想,必然是杨灿找人拿走了。 岳阳帮无缘无故不见了一位香主必然是大事,李根深很清楚他身为武炳心腹日后少不了要被调查盘问,甚至严刑拷打。 而若是出卖杨灿,就等于出卖自己。 于是他干脆借着查看盗窃痕迹的功夫,稍稍改了改现场。 紧接着主动回帮,编了那么一通瞎话,硬说武炳跑路了,来一记“恶人先告状”,将自己彻底从此事摘出去。 眼看着就要成功忽悠过去的时候,这老家伙竟然出来搅局!着实把他气的不轻。 就在此时,陈永阳忽然吩咐道: “李根深你暂代香主一职,带人去将城中那些有钱人都看住了,杨家、林家、万宇商会等等,反正这些有钱人,一个都不准出城。” 李根深一愣,下意识问道: “这,这是为何?” 魏俊空双眼一瞪,骂道:“问那么多做什么,滚!” “是是!” 李根深陪着笑脸,快步离去。 忠义堂中仅仅剩下三人。 “帮主可是打算对城主府提前动手了?”万兆伦低声道。 大乾下设的城主府,是他们投诚大楚的唯一阻碍。 只有灭了对方,他们才能彻底掌控岳城,将其双手献给大楚,立功受赏! “嘿,早点动手也好。” 魏俊空抱着双臂,冷笑道: “反正也要将岳城献给大楚,听闻他们前锋大将姜泰成喜欢屠城,反正这帮家伙都要死,不如将财产都先给我们!” 万兆伦点头赞同,阴笑道: “不错,养了他们那么久,也到该收割的时候了。” “再等等,武炳实力尚可,是一个重要助力,若是他真的跑了……”陈永阳略一摇头,随即眼中陡然浮现一道寒光: “那么我们也只能行险一搏,提前动手了……” …… “你们做什么!” “岳阳帮有令,你们杨家所有人不准出城。” “什么不准,我们交过贡钱了,凭什么不给我们做生意?” “老子说不准就是不准,再不回去,老子叫人砍了你!” …… 杨府外的吵闹声,让正在房中修炼的杨灿微微睁眼。 “来人。” 侍女巧儿,推开门快步而入,行礼道:“少爷。”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是岳阳帮的人,他不给我们杨家的商队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