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灵力,他也照样可以杀了桃卿,桃卿不曾锻体,所以他只要这样按下去,桃卿的腕骨就会断掉,接着他就将他的骨头一寸寸地碾碎……
明明就是十分轻而易举的事,可不知怎的,乐正兰漪发觉自己就是下不了手。
甚至只要想象一下桃卿痛苦的表情,他就会不忍,心里跟着发颤。
什么时候他竟变得如此没出息了?哪怕桃卿这般对待他,他却还是舍不得伤他分毫。
乐正兰漪死死蜷起手指,难以接受自己的心软,可当桃卿将杯沿抵在他唇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时,他心中的怒火突然化成了无尽的委屈,眼圈一下子红了。
“啪嗒。”
一滴眼泪落进了茶杯里。
桃卿喜欢的不是他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与别人好,难道真的有人可以口口声声地说自己爱着谁,同时也毫无芥蒂地与其他人交.欢吗?
桃卿慌了神,以为他是疼哭的,匆忙放下茶杯:“你身上很痛吗?我马上叫道医过来看看你!”
“别走。”
见他要起身,兰漪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不疼,你不准走,难道你还要丢下我同别人亲近吗?”
“没有,我不找别人,雁雁别哭,我不走就是了。”
桃卿心疼地给兰漪擦着眼泪,愧疚与怜惜之情都溢于言表。兰漪本来还觉得丢人,但被桃卿一哄,他的眼泪彻底收不住了:“郎君对得起我吗?”
“都是我的错。”桃卿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和你不辞而别的,但是我从没想过丢下你,你别害怕。”
“你背着我……跟别人喝酒,还跟他们好……”
兰漪被他气得心肝脾肺都像是着了火,又燥又疼的,偏偏眼泪止不住:“你就是不想要我了,你……你有了他们就想不起我了。”
“不会的。”桃卿柔声哄他,“你与他们不一样,我怎么会不要你。”
他终于弄懂雁雁的心情了,分明就是孩子看到爹爹要娶后娘,担心自己日后没人疼,才又伤心又惶恐的。
唉,都怪他自己昨晚酒后失德,不然怎么会让雁雁误会他与星桥他们有什么呢。
桃卿自责得很,轻轻将兰漪抱进怀里,兰漪一怔,马上红着眼睛紧紧将人回抱住,双手收得很紧,勒得桃卿都有点痛了。
“雁、雁雁,轻一点。”
桃卿拍了拍兰漪的后背:“你别怕,我不会走的,更不会丢下你。”
乐正兰漪不肯放松一点点力道,仿佛只要他稍有懈怠,桃卿就会去找那两个奸夫了。
算了,既然舍不得,那他就不杀桃卿了。
兰漪止住泪,低头枕着桃卿的颈窝,阴郁愤懑地想着,桃卿他舍不得杀也就罢了,但他一定不会放过裴之涣和宿云涯这两个奸夫,必要叫他们连元神都要灰飞烟灭。
正当他琢磨着如何叫心腹们围杀两个奸夫时,忽然听到桃卿说道:“我向你保证,待我们回合欢宫后,就立刻举行大典,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吗?”
“大典?”
回去就和他举行合籍大典?
兰漪霍然抬头,眼梢残存着水光,难以置信地问:“真的?”
桃卿认真地点头:“真的。”
雁雁如此不安,定是因为还没有正式成为他的弟子,拜师大典还是举行得越早越好。
乐正兰漪露出一脸复杂的表情,这、这也太突然了……他还没答应要娶他做魔后呢,桃卿怎么就自作主张了?
他有点恼火,但与方才的愤怒不同,现在他更多的是羞恼,觉得桃卿好不知羞,居然自说自话地就要嫁给他了。
恼归恼,他心底更多的还是一股甜意,明明泪痕未干,唇边的笑却压都压不住了。
看吧,桃卿最爱的还是他,奸夫就是奸夫,裴之涣和宿云涯不过就是两根玉势罢了,上不得台面,只有他才是桃卿正经的夫君。
乐正兰漪强忍欣喜,有点忸怩地问:“回去就办,会不会太仓促了?”
历代魔尊迎娶魔后,大典都要筹备数年之久,虽然如今他尚未重夺魔尊之位,筹办大典也是有心无力,但是至少得让他准备好聘书与聘礼吧。
“没关系,我可以叫他们先行准备。”
桃卿察觉到他目露喜意,不由松口气,也笑了起来:“两个月后我的师尊顾雪庭真人要举办生辰大典,你也应当有个正式的身份,与我一起恭贺他。”
说来他还不曾与师尊提起他就要有一个徒孙了,嗯,等到琼花观的事情了结后,他就传音告知师尊。
兰漪点了点头,这倒没错,既然顾雪庭是桃卿的师尊,也就是他的长辈,最好还是以夫君的身份前去拜访。
他心中的难过与怨艾瞬间烟消云散,决定暂时不杀宿云涯与裴之涣了。
因为他想到一个好主意,那便是在他与桃卿的大婚之夜,将这两个奸夫绑在房梁上,看着他如何与桃卿欢.好。
哼,两个沽名钓誉的玉势精,不是馋桃卿身子吗,他偏要叫他们看得到吃不着!
乐正兰漪想象了一番他与桃卿洞房花烛夜的场景,心情舒畅快意,对桃卿展露笑颜:“全凭郎君做主。”
桃卿开心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