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的都买下一些!
胡丰玉静静望着她,许久道:“还从未见你这样笑过。”
宫雾眸色灿烂,整个人连气色都明朗起来。
“我是孤女,全靠师父师兄一路陪我到大,和血亲又有什么区别?”
“仅仅是因为,他是你的血亲吗?”
“不然呢?”
胡丰玉以书卷抵着唇,微微摇一摇头,不再多问。
姬扬对宫雾全无保留,把这封化鸟信的由来也一并讲了。
他遇到一个喜欢乱收儿子女儿的魔尊,先被索走两颗梅子,又花了一颗梅子托魔界箭师射出此箭,自己也不确定能否送到。
等待法扇淬成的间隙里,他打听到有关眼蛇瘟的秘密。
前几行的寥寥言语,均与宫雾审问魔将时得到的答复一模一样。
眼蛇瘟是南渊手笔,如今亦惊动北阙的上下,担心是那渊主老头儿有意起兵。
到底是身在魔渊深处,姬扬还探听到更重要的一段线索。
「眼蛇瘟似是教徒祭祀之仪,既可汲取精血,亦能输送灵力。」
「南渊尊巫毒,北阙敬天魔,像是在这两者之外还有隐秘……贺兆离便是眼教信徒之一。」
读到这里,宫雾即刻被唤醒在金烟涡的那段记忆。
贺兆离使诡计诛杀老门主之后,被涂栩心一剑划破后背,露出脊骨上骇人阴森的一只眼睛。
而且……贺兆离自己也是金瞳!
她来不及看完书信后文,又去问闭目养神的胡丰玉。
“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教派,是画着眼睛图腾,或者和眼蛇瘟可能有关的?”
狐狸祖宗半睡半醒道:“从来没听说过……”
他扬起玉白长指,沿着车壁虚画几笔:“南渊喜欢扎小人,魔宗符号也像个小人,有头有四肢。”
“北阙尽倒腾阵法诡术,魔宗符号是漩涡,看见我画的了吧。”
“那妖界呢?”
胡丰玉静静看她。
宫雾伸手捂口。
也对……肯定是如人一般修佛修道,以及信化形前的祖宗。
书信最后一页,笔锋收得温润许多,带着几分歉意。
「错过去年生辰,实在抱歉。」
「来年一起添补祝寿,望长命千岁,同赴仙路。」
宫雾看完全文之后,又从头细读几遍,舍不得放下。
狐狸等得无聊,拿书戳了一下。
“你理理我。”
少女发觉自己读信太久,很是珍重地把书信贴身收好,连那根羽矢都舍不得扔掉。
城墙外有守卫设卡盘查,马车显出形貌,混在人群里顺利通过。
宫雾陪他闲聊几句,想起之前没听完的故事,随口问了一句。
狐狸也摇一摇头。
“我被困得太深,没法知道。”
单是从缎红坊对外泄露的风声来看,那抢走狐心的秦绵久后来又活了几十年,然后抱病而死。
在那以后,坊间谨遵师祖规训,遇着病弱男婴也一并拒了,绝不姑息生祸。
几代宗主传承下来,未必知道胡家仙祖去了哪里。
秦将雨升得神职后不便下凡露面,缎红坊前前后后又飞升了几十位散仙,也都未再归来,估计是在天上各自有了差事。
宗主百年一换,都是玉衡或天权级别的厉害人物。
等马车缓缓驶入内城里,胡丰玉唤马车夫停车,由他扶自己坐进轮椅里。
有奴仆现身帮扶,语气不安。
“夜深露重,仙祖此刻便要去缎红坊?”
胡丰玉侧耳听了许久,像是在寻长风递来的心跳声。
“嗯,由她送我去。”
四五个奴仆再度隐去身形,连马车也在长夜里隐去轮廓,留她推着他立在柳下。
“我还未问过,你字什么?”
“柳风。”
“很好听的名字。”胡丰玉垂眸转着羊脂手串,半晌道:“我独留你送我,是因着不知前路吉凶。”
“如果取心不成,我死在那里……还请你把尸身送回胡府,供后人敛入棺椁。”
宫雾暗叹最好别又死一次,轻声答应了。
“她们敬你为仙祖,应该不会吧?”
“谁知道呢。”胡丰玉仍记得秦绵久孩童时的懵懂样子,笑一笑摇头道:“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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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着他一路行至西坊桥边,随即便瞧见了莲舟画舫,灯垂花楼。
“那一片都是缎红坊的地方。”胡丰玉慢慢道:“民间吉庆祈福,年节婚丧,都会请缎红坊的舞修乐修前去行度法事。”
“和朝廷关系紧密的几百年里,宫里渐渐也有贵人请她们前去行舞仪乐法,地位一路水涨船高。”
他年轻时,前朝内外都喜好书画。
缎红坊缕有仙人飞升之后,连王公贵族也手抱琵琶,不会弹曲子都像不够风雅。
宫雾调整着腰侧法伞,准备随时陷阵厮杀,并没有听得太认真。
胡丰玉侧眸一瞥,仅一眼便看出她的法器还不算天字成色,托大了勉强够得着地字。
“你这鹤伞底子不错,但用料穷了些,也该拿去竹戏斋添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