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古曲镇的张屠户家外头,一道黑影闪过。
院子里,昏黄的烛光把张氏夫妇的影子拖得很长。张氏想着今日在集市上吃瘪的那一幕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都是那小蹄子!现下搞得我们又开罪了侯三!真是倒霉催的!”
张屠户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神情有些阴沉地嘀咕道:“我今日已经那么给你打眼色了!让你还在那侯三面前浑说!”
这话说的张氏眉头一挑,立马就竖着眉伸出手一把揪住了张屠户的耳朵狠狠一拧道:
“嘿!老张!你是两杯黄汤下肚都不知道自个姓谁名谁了吧!”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张屠户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狰狞,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高喊道:“诶诶诶!!!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这都怪那范家的!都是他们!”
张氏哼了一声,松开了张屠户已经被揪得发红的耳朵,冷声道:“哼,不就是门把下水用香料煮煮的生意吗!谁还不会做似的!明儿咱们也做!我就不信了,我还整不死那个姓范的小蹄子了!”
张屠户在一旁揉着自己的耳朵,听到这话,有些惊奇地问道:“你会那卤煮了?”
张氏翻了一个白眼,冷笑道:“这有何难得!昨天隔壁家李大郎家的儿子买了一碗,我瞧见了,也就是那些香料味盖住了下水的骚臭罢了!
咱们家的下水,还不用去花别的钱买,这几文钱的买卖,何不我们自己做!我算了算,每日都能多将近一钱银子的进项!这何乐而不为!”
张屠户眼睛一亮,也顾不得喝酒了,连忙站起身给他媳妇儿按起了肩膀吹捧道:“厉害啊婆娘!这下咱们就彻底断了那范家的生意!看他们还怎么在镇子上混下去!”
“哼!你就且看把,咱们就等着他们上门磕头求着咱们卖猪肉给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哈哈哈哈哈”
房内传出的笑声让屋顶的人翻了一个白眼,嘀咕了一声:“就你们俩个肥头大耳的废物,还能整出比那小丫头还好吃的东西来?可真不要脸。”
说罢,黑影轻手轻脚的掀开了瓦片,拎过了一旁散发着一股恶臭味道的坛子。
“呃,这味道真恶心。”
但是一想到就是因为这俩个蠢货,他再也吃不到那小丫头做的夹肉烧饼和卤煮的时候,那黑影恶狠狠地咧了咧嘴,小声又嘀咕了一句:“呵!让你们也尝尝加了特制料的大杂烩!让你们耽误小爷吃饭!”
说完,他手一斜那坛子里头的东西便顺着掀开的瓦片倒了进去。
房内顿时尖叫一片,张氏尖锐凄厉的惨叫仿佛要把人的耳朵都穿破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这这!!!这是什么!!!!啊!!!!!死老鼠!!!!”
接着就是张屠户的声音也传了出来,那惊恐的程度丝毫不输给他那恶婆娘:“蛇!还有蛇!!!我的妈啊!!!!它动了!!!它动了!!!!拿走!!!!快把他拿走!!!”
“虫子!!!!啊啊啊啊啊!!!!!老张!你快想想办法!不要不要!走开!”
房内的一切,小黑接着烛火看得一清二楚,他冷笑了一声:“呵,一坛子死老鼠死虫子把他们给吓成这样,真没用!”
突然,小黑的身后伸出了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给小黑吓得直接从房顶上崩了起来。身后的那人连忙一把拉住他,低声呵道:“是我!白花!”
待看清身后的人之后,小黑送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小白花你怎么来了?”
“计划要开始了,主上让我叫你回去!百晓生说了明日又暴雨,咱们明天动手!”
听到计划马上就要适时了,小黑的面上神色微微一凛,颔首道:“是!”
两人在夜幕的掩饰之下,快速的离开了古曲镇。
而半夜的时候,一道惊雷划破了夜色,在天边发出一声炸响。
雷声轰鸣,惊得范晓晓从床上直接蹦了起来,想起晚上刚做的绿豆粉丝还晾在了外边,连忙披上外衣摇醒了了睡在一旁的范氏道:“姐!姐!下雨了!咱们的粉丝!!!”
范氏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又是一声旱雷炸响,范晓晓顾不得再喊范氏了,赶忙跑了出去,收起了绿豆粉丝。
好在范氏也清醒地快,不一会儿,家中的人都醒了过来,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终于是在大雨降下之前,收好了所有的粉丝。
范筱筱擦了擦额角的汗,看着屋外如银幕一般的大雨语气有些唏嘘道:“这雨真的是说下就下啊,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啊!”
王大伯纳着衣服挥着,点了点头:“是啊,不过这雨下得大也好,咱们放那陈二狗屋顶的东西,也能冲得干净些。”
方才收粉丝走在最后面的王大娘拧着衣角的水,有些疑惑的问道:“诶,说起那陈二狗,我今天好像看他没回来啊,那门还是我给他关上的呢!”
在门口抽着旱烟看雨的老赵头吐出了一口白烟,脸上带了些困倦地说道:“亥,他在镇东头有个寡妇姘头,这会儿不敢回家,估摸着是跑那寡妇家里头去了。说来也是这家伙真胆大,死人的东西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