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还是有很多人来来往往,因为这里是整个大厅的中心,又因为Anthony的缘故,一些人也都簇拥了过来。
“Anthony,这位就是你一直说起的那个人吗?”对方是一个年轻男人,和Anthony长得有些像,如出一辙的蓝色的瞳孔好奇看着季闵屿,饶有兴趣。
他听说过季闵屿的事,但从来没见到过,所以一直都觉得季闵屿是个神秘的人,现在终于有机会见到,忍不住想多问几句。
荣琛斜眼淡淡地看了一眼他,这个人就猛地停下了问话的动作。
其实今天荣琛来的很早,坐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门了。
和周围西方人截然不同的面孔很惹眼。
也有好奇他是谁的人,而知道他身份的却都对他避而不谈,甚至还隐晦地劝别人最好不要上去搭话。
所以前半段聚会,荣琛周围基本没有人靠近。
“这里很吵。”握着季闵屿的一双手套,荣琛拿起沙发上搭着的外套,“走吧。”
Anthony听见这句话,连用中文的反应时间门都没有,直接用母语阻拦道:“嘿,Ethan,他才刚刚来,不用这么急着走吧。”
荣琛眼睛转动,缓缓看向他,用着很地道的腔调回道:“恕我无礼,那你觉得应该留到什么时候?”
Anthony微微皱着眉头,虽然是觉得有些不满,但偏偏对方是荣琛,他计较不到这个人的头上。
从小受着精英教育的他,任何情况下都会审视夺度,知道分寸和取舍,所以他看了看季闵屿,只好笑着开了一个玩笑,缓解了气氛,“至少应该喝一杯吧。”
没有等Anthony递给季闵屿酒,荣琛弯腰拿起一个空酒杯,倒了半杯酒,送到了季闵屿的手上。
Anthony看里一眼两人默契的动作,抬起酒杯和季闵屿碰了一下,“节日快乐。”
季闵屿只浅浅喝了一口,“节日快乐,另外谢谢你的邀请。”
“不用在意,下次我再邀请你。”
季闵屿朝他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去。
手臂搭着大衣的荣琛却回过头朝Anthony瞥了一眼,低着声音说了一句,“我估计没有下次了。”
荣琛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一切,说完他抬了抬眉,弯起嘴唇,“聚会愉快。”
Anthony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荣琛已经穿过人群,离开了这里。
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金发,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爸爸说的没错,这个人不是一个好惹的家伙,他真的应付不过来。
季闵屿出了大门,发现天上的雪比他刚才来的时候下得更大了。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他转过身来,荣琛肩上披着驼色的大衣,里面只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脚步沉稳地走下台阶,一步步朝他走了过来。
聚会的热闹气氛只用一秒就被隔绝在了屋内,整个世界似乎就只剩下了宁静,没有一点声音。
荣琛望着他,轻轻笑了,“看来你没有忘记我。”
“只不过两年而已。”
“那如果是十年,二十年呢?”
季闵屿没有说话。
但如果以这个世界的时间门尺度而言,他第一次见到荣琛也可以说是十几二十年以前了。
似乎知道答案,荣琛没有再问,他继续朝季闵屿走近,“我是不是瘦了很多,看得出来吗?”
荣琛是清瘦了很多,比季闵屿在那栋宅子里最后见到他的时候,身形还要单薄一些。
这两年,荣琛其实生活的很规律,比季闵屿这种经常加班饮食不定的人还要规律一些,可是还是不可避免的体重下降了很多。
季闵屿笑着点了点头,“是有些。”
荣琛也笑了。
然后世界又恢复了安静,他走上前,握着季闵屿手又替他戴上手套。
温热的手捏着季闵屿的手指关节,严丝合缝地将戴了上去。
一片雪花落在荣琛的睫毛上,下一秒就化成了水珠。
这些动作都太过温吞,一点都不像荣琛。
如果是平常,他会用最激烈最用力的动作来表达。
但是现在像是只用手指的接触,掌心的贴合,就可以承载一切。
“我还记得,好像有人说过,两年前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他轻笑一声,“可是我们还是又见面了。”
——
最后是季闵屿打电话叫人来开的车。
车上季闵屿拍了拍肩头的雪,看见那栋因派对装饰华丽的房子,“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的?”
其实他并不怎么出席这种场合,也就是Anthony邀请了几次,季闵屿没办法再拒绝才答应的。
荣琛看向他,“你的事我会不知道?”
“是吗?我在这里两年,你什么都知道?”
荣琛慢慢靠近季闵屿,大衣从他的肩边掉落,脖子白皙的皮肤露出了黑色衣领外。
下巴搭在季闵屿的肩膀,荣琛眯着眼小声耳语道:“没错,都知道。”
手伸到国外对于荣琛来说是很简单的事,但是能对季闵屿事事清楚,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