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很大,但中间间隔的距离足以让人看清对方的面孔。
瑟尔斯在看见季闵屿的那一瞬间,便停下了脚步,眼神像是凝固了一样,锁在季闵屿的身上。
难怪刚才在外面其他人投来的视线带着异样的感觉。
跟在他身边的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见他停下了脚步,愣了一下,疑惑问道:“父亲?”
瑟尔斯并没有应声,乔休尔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落在肖的身上。
他知道今晚这位会过来,所以一时间并没有多么意外,直到视线再一转,看到了肖身旁的季闵屿。
乔休尔的眼睛缓缓放大,瞳孔微缩,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父亲,他怎么会!”
“乔休尔,你已经长大了。”在他身侧的瑟尔斯镇定自若,“遇事不要大惊小怪。”
“可是——”乔休尔还要说什么,却再次被他的父亲打断,“没有可是,今天赴宴的人有很多,记住你的身份,不要丢了礼节。”
乔休尔挣扎了一瞬,低下眼去,“我明白。”
瑟尔斯并没有刻意躲避,事到如今,躲避也没有用,所以他直接朝对面走了过来。
他的眼神掠过季闵屿,最终停在肖的身上,“不知阁下近来可好?”
肖的语气很平淡,“劳你费心,捡回了之前丢失的东西。”
瑟尔斯并没有听出他的言下之意,继续说道:“上次雨夜之后一直没来得及和您道歉,但是冒犯你的人我已经让人处置了。”
凯里?
季闵屿挑了一下眉,没想到瑟尔斯下手那样痛快,凯里他也是培养了很久的人,说处置就处置了。
肖笑了一下,却不置可否。
对面的瑟尔斯也不以为然,接着才将话题转到了季闵屿身上,“原来你到了肖的手下。”
季闵屿从容不迫地看回去,没有说话,瑟尔斯眯了眯眼就要质问他。
“不用问他。”肖出声说道:“小孩儿不会说话,问我就行了。”
话音刚落,几双眼睛都看向他,诧异难以掩饰。
没过多久,瑟尔斯收敛了眼中的惊讶,问道:“只是不知道阁下和季闵屿?”
他并没有问完,但是听见的人都应该懂他的意思。
肖的回答也没有说透,只是看着他,“你和他所谓的关系可以解除了。”
瑟尔斯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考量了许久。
“那这样看就是一场误会了,因为他在没通知的情况下就消失,我的部下还以为他叛逃出家族,可能造成了阁下的一些困扰,我在这里先说声抱歉。”
瑟尔斯没有说实话,他知道季闵屿不会说破,在这种场合下没有撕破脸皮的必要。
但是他忘了另一个人并不会给他留余地,“是不是误会只有你自己清楚。”肖看向弗格森,“埃利奥特在哪儿。”
埃利奥特是现任的家主。
不过说是家主,其实算是肖的白手套,霍拉斯尔说话真正有用的从始至终都还是肖一个人。
弗格森见他问起,连忙说道:“他在塔楼等着。”
肖看向季闵屿,“你不是好奇那些人会怎么样?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他侧身对瑟尔斯也说了一句,“你也来吧,毕竟是从瑟尔斯家族出来的人。”
瑟尔斯眼神一凌,转眼便掩饰了过去,嘴硬道:“可能您搞错了什么,我并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的话刚说完,肖便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直勾勾地看向他。
瑟尔斯也回望着他,并不改口。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做出错误的判断,说出错误的话。
在仿佛凝固住的空气中,肖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把那些人带过来让所有人看看吧。”
瑟尔斯的神色一变,“肖,今晚是来商议异端之事,我看就不用在这种小事上浪费精力了。”
肖脸上还带着笑容,并没有对瑟尔斯的话做什么回应,“我教季闵屿的时候,就告诉过他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瑟尔斯却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对阁下以及季闵屿作出交代的。”
事情到此为止,肖没有再说什么,只最后淡淡瞥了一眼瑟尔斯身旁的乔休尔一眼,便带着季闵屿去往了塔楼的方向。
弗格森在整场对话中都不敢多说什么,却也一直冷汗直冒,然而最后瑟尔斯还是盯上了他。
当然,他脸上还是带着得体的微笑的,“看来弗格森先生早就知道季闵屿的下落,既然如此,那时候何必多此一举?”
难怪在送请柬的那天,弗格森要多问那一句。
弗格森也是老狐狸了,微微一笑,“你说笑了,那个时候我怎么会知道呢。”
说完他不多留,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在他转过身的下一秒,瑟尔斯的眼神就一冷。
去往塔楼的路上,肖看着前面的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用了你血的就是他?”
说的就是乔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