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的是缓缓走向自己的脚步声,季闵屿抬起头,和站在二楼边缘楼梯旁的肖视线交叠在了一起。
肖的长发从楼梯的空隙落下,像是月光倾泄,血色的瞳孔被眼睫半掩,脸上是一同往常的从容,除了从他脚边乔休尔留下的血液中散发出的一股血腥味,没人会察觉有什么异样。
他垂着眼睛看着季闵屿,突然嘴角微微扬起,然后向下伸出了手。
季闵屿看着递到自己眼前修长匀称的手,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之前说过,肖和荣琛虽然不是两个极端,但是也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但他们有些地方又极其的相似、如出一辙。
所以在系统的答非所问之前,季闵屿其实心里已经有过判断。
足足有半分钟,季闵屿才搭上肖的手,迈了几步台阶走到了二楼,“我记得你刚才说的是你和院长有些事要谈。”
“可惜出了一些意外。”他脚下毫不在意地踩过那一地的污血,带着季闵屿走到了阳台,“你觉得他会去哪儿?”
季闵屿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血量,“如果是我,我哪儿也不会去。”
这么大的出血量,即便乔休尔是个血族也会吃不消,第一时间想到的最安全的办法肯定是留在这个最危险的地方。
而且以这个伤势,他也逃不了多远。
这个时候礼堂那边的人已经被疏散了出来,即便隔得很远,也能看见聚集的人群。
“看来舞会要提前结束了。”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刚才有人邀请你做她的舞伴?”
“有。”
季闵屿回答的很坦然。
舞会还没开始时,确实有人来邀请他一起跳舞。
肖继续从容问道:“那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拒绝的。”
他有多了解季闵屿,不用多问就知道季闵屿会拒绝。
就连现在这个问题肖似乎也知道答案,但他并不吝啬这样的交流。
“很简单。”季闵屿也并不介意告诉他,“我告诉她我已经有舞伴了。”
黑暗和月光融合的界限中央,季闵屿的侧脸轮廓分明,肖看着他没有说话。
实验楼外传来声响,已经有一些人往这边走了过来,肖瞥了一眼,抬起手,一个响指之后突然升起的火焰顷刻间吞噬了地上的血迹,随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季闵屿本来以为今天不会出什么事。
虽然自己实力因为体内的毒素有所削减,但是对付乔休尔已经绰绰有余。
可是偏偏在这种时候,当季闵屿准备下楼而迈出第一步时,本来最近还算正常的身体突然感觉一阵晕眩,握住了旁边的扶手才勉强站稳。
他清楚是身体又在“退化”了。
————
季闵屿不太喜欢失控的感觉,但是有些时候情况就是这么不随人愿。
此时的办公室显得异常安静,肖再次用手抵开他紧闭的牙关,尖锐的牙尖划破了肖的皮肤,血珠一颗颗地滚落,最终汇成一条线落入季闵屿的喉中。
与此同时,他的指腹偶尔划过季闵屿的牙尖,让人觉得牙根发痒。
季闵屿眯着眼看着肖,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这一眼却让肖动作停了一下,然后突然低下身子,露出了尖牙,抵上了季闵屿脖子,“有些时候我也很想尝尝你的味道。”
来自肖身上的是纯正血统血族的威压,但本能的反应让季闵屿一把握住肖的手腕,上下翻转,两人转换了方向。
视线相撞,低下头的时候季闵屿都有些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扇门并没有锁上。
依娜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忘记了敲门。
当时风顺着打开的门灌入了房内,依娜看见里面的场景,呆立在了原地。
听见声音的两个人望了过来,闪露精芒略带危险的目光便投在了她的身上。
季闵屿的唇角还沾着一些血渍,眼神不像平日一样冷静。
教授则半躺在沙发上,手掌轻抚季闵屿的头发。
肖的衣领只揭开了一点,依娜看不清脖子上的伤口,但却看到了衣领上的鲜红颜色,不难猜测那就是季闵屿唇上血渍的来源。
本来应该是极为血腥的场面,但是在昏暗中看着有些诡异的美感。
依娜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已经不能思考一样。
季闵屿张开了口,大概说了些什么,但是声音却像是被什么阻挡了一样,依娜反应不过来内容是什么。
然后她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样,嘴里止不住地说着对不起然后转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