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九这一番离经叛道之言,直惊得杨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瞪着张司九,半晌才骂:“人家三郎反思什么?”
小南瓜脆生生:“反思为什么大姐嫁了人就不能回家!以后我嫁了人,我想回家就回家,这是我家,我凭什么不能回!”
杨氏被气得直瞪张司九:看看你教的什么!孩子都教坏了!
小柏从屋里探出头来:“奶奶,将来小南瓜不嫁人,咱招赘!到时候跟我们住两隔壁!怕甚!”
张司九没忍住笑:“小柏连这个都想过了?”
小柏眼睛一瞪,胸脯一挺:“咋没想?我和大哥都商量好了。找那家里兄弟多的,咱们家又不缺钱。而且,大伯家怎么也得留个根,过继什么的不合适,还是把小南瓜招赘最好!也不怕小南瓜被欺负了,咱们一家人也不分开!”
他甚至看了一眼张司九:“到时候大姐也买宅子搬过来,咱们都挨着!有个什么事儿,一声呼喊,都能听见!”
这可把张司九惊着了:“你和小松商量的?”
“那可不。”小柏挺骄傲:“我都在给小南瓜相看了。我们学堂有个就不错,不过他娘死得早,爹娶了后娘,估计下旬就不来了。我和大哥打算资助他读书,然后多领他往家里来。我问过他,他说他愿意给小南瓜当童养夫。”
张司九:……童养夫什么的,真是骇人听闻啊!
杨氏也气得发笑:“什么事你们都敢做主!你们两兜里难道有钱?养一个读书人那么简单?你当钱都是天上掉的?”
小南瓜听了半天,眼睛咕噜噜转,忽然冒出来一句:“童养夫是干啥的?他长得好看吗?”
小柏掷地有声:“就是陪你玩,让你骑大马,绝对不会欺负你,你指东他不敢往西,你喊他打狗,他绝对不敢去撵鸡!”
小南瓜“咯咯咯”乐:“二哥说得吓人,这么挨欺负,童养夫多可怜啊!”
张司九:……还好没长歪。在两个哥哥的荼毒下,竟然还能保持住,不容易啊!
杨氏已经虎着脸瞪小柏了:“小南瓜,不许听你两个哥哥的。这事儿是大事,不是闹着玩的!”
小南瓜“嗯”了一声,也道:“我不听。他们两肯定是不想陪我玩,所以找外人来糊弄我!我就要他们陪我骑大马!”
杨氏连连点头,又狠狠瞪了小柏一眼,抱着小南瓜,拉着张司九就往堂屋去,要给张司九拿点心倒水。
小柏也跟着凑过来,凑到了张司九身边,期期艾艾的。
张司九知道他肯定是又事想跟她说,但就是不问。
急得小柏团团转。
徐氏是稍晚一些回来的。
今日她去配香料熬卤汤了,这是张家安身立命的东西,她从不假手他人。
徐氏一身的卤汤味,看见张司九,也不着急换衣裳了,坐下来先喝一碗水解解渴,就打趣张司九:“看来今天是刮了风,可把稀客给吹来了。”
虽然两人也经常在医院见,但张司九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张司九“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是忙么。太医署那头要去讲课,最近都筹备这个呢。加上医院的事儿,就忙得很。”
徐氏白了张司九一眼:“这个事情,我能不清楚?那些炸伤的人,陆续出院了,你才算是能歇一歇。哎,前段时间,真是惨啊。”
连着两拨炸伤的人,听他们说起那些情景,徐氏都觉得心惊胆战。
小柏偷偷看徐氏好几眼,又冲张司九挤眉弄眼。
张司九索性帮他说出来:“小柏,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小柏:……我是怕我娘知道,想跟你单独说好不好!
这样一点破,徐氏也看住了小柏。
小柏就算不想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娘,咱们小南瓜养个童养夫吧!”
这一句话,惊得徐氏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还顺手就抄起了鸡毛掸子,瞪着小柏:“你刚才说啥子,你再说一遍!”
小柏一缩脖子,毫不犹豫就窜到了张司九旁边,然后小小声:“我们给小南瓜养个童养夫吧。我有个同窗,长得好看又会读书——”
后面的话,在徐氏的瞪视之下,根本就不敢说出口来。
张司九忍不住乐。
徐氏问:“谁的主意?你的还是你哥的?”
小柏脖子缩得更厉害了:“我们商量的……”
反正他是不会讲义气自己扛下来的。
徐氏冷笑:“到底是想给小南瓜找童养夫,还是你想帮你那同窗?”
小柏焉不拉几:“我想帮他。”
徐氏把鸡毛掸子拍在了桌上,面色倒是缓和了一些:“倒是没骗人。”
所以,可以等一会儿再打。
徐氏让小柏把他同窗的情况说一说。
原来,这同窗叫聂丰,他娘生他时候难产,他奶奶把他带到了三岁,摔了一跤,挺了几天,人还是没了。
他爹又要挣钱,又要带他,根本忙不过来。
所以就娶了媳妇,让媳妇在家操持家务带孩子。
原本那后娘对他也算不错,至少没苛待。但自从他后娘怀了孕,生了弟弟,又生了一个妹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