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夫人十分的敬业,敬了一杯酒,便让人拿出了一把古琴,开始抚琴唱曲儿了。
赵本洪本就是陪宋尧来散心的,于乐理之上,也只是兴趣泛泛而已;他出身商贾之家,端是会察言观色,只把那不认识的两人来瞧。
严家属于后族一派,严家这一脉嫡出的公子哥儿,有两个,分别是严二郎严松,同严三郎严觉。严觉小小年纪花花肠子一堆不说,贪心又狠厉,不是个场面人。
倒是严松是个撑得起脸面的人物,当然了,赵本洪看着那痘痘,撑得起一张丑脸。
三人行,严松一不站中间,二不站直遛了,说明了什么?说明与他同行的人,比他的来头大。
赵本洪看着盘子里的肉,用余光瞟着三人,只见那严松站起身来,先是给离他远一些的那个圆滚滚的少年倒了茶,方才又把茶壶换了酒壶,给中间的高个少年倒了酒。
这就有意思了。
皇后无子,坊间传闻她有意扶持三皇子,三皇子长子姜和今年大约十三四的样子,倒是同眼前这个圆滚滚对得上;至于另外一个,不是皇族,便应该是太后的侄儿。毕竟除了这两家,赵本洪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需要严松这么伏低做小的对待了。
“哥哥怎么给我夹了这么些肉?”赵本洪想明白了,这才聚焦到自己面前的盘子上,好家伙,堆得满满的肉,烤好的羊排肉香同辛香料巧妙的结合在一起,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宋尧在桌子底下踢了赵本洪一脚,示意他小声一些,倒是没有接话。
赵本洪砸吧了下嘴,夹了一片肉放进了嘴里,这肉怕不是用糖和醋烧的吧?要不怎么又甜又酸呢!太他娘的羡慕萧呦了!
宋尧没有再看赵本洪,而是跟着彩蝶夫人的曲子,打起拍子来。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便夜深了,等赵本洪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发现了这彩蝶夫人的确是有过人之处,他们十个不认识的大男人同一个美丽女人坐在一团饮宴,竟然没有闹出什么争风吃醋,亦或者是大眼瞪小眼的宫斗场景来。
简直就是一个端水大师!十碗水都短得平平的。
“哥哥,走了,歇了。咱们三住在一个小院子里,我特意着人安排好了。”赵本洪说着,拽了一把苟易为。
苟易为翻了个白眼儿,抬头看了看月亮,莫名有些神伤,他在赵本洪眼泪,那大概是透明人吧!莫名的有一种去集市买菜,捎带了几根小葱的感觉!
“宋公子请留步,这边说话。”
赵本洪一愣,就瞧见一位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走了过来。
宋尧迟疑了片刻,“有何事?”
小丫鬟笑了笑,“适才我们夫人奏的那首半残秋蝉曲,只有公子丝毫没有意外之色,反而能够跟着和出来,意犹未尽,欲言又止,想来知晓另外半阙。”
“知音难觅,我们夫人恳请公子一叙,替娘子补齐曲谱。我们娘子发誓,未经过公子同意,绝不会擅自将学来的曲谱再教第二人。”
“奴知晓今日来的诸位公子,都不缺钱财。公子若是愿意割爱,那日后我们夫人的花宴,您可随意来。”
宋尧笑了笑,“左右不过是一个残曲罢了,我也是偶然得知,夫人琴技高超,这么好听的曲子,不应该明珠蒙尘,给夫人方是它最好的归属。”
“夫人想教给别人也无妨,我倒是希望,越多人听到越好,那谱曲的人,定也是这般想的吧。”
女婢一愣,赞赏道,“公子雅量。这边请。”
赵本洪一瞧,顿时急了眼,这宋尧一去,不是小羊羔入了虎口,唐僧入了盘丝洞,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
“萧呦萧呦!”赵本洪心酸的喊道。
“阿尧快去,别理阿缺,他就是嫉妒你!”苟易中说着,对着宋尧挤眉弄眼的,拽着赵本洪就走了。
赵本洪着急的挥了挥手,又看了看四周,其他人都没走,一个个的神色不明的看着这边。
忠勤伯府的杨绰瞧见了,哼哼的就走了过来,“赵本洪,你这张小白脸也不起作用了,还是我们彩蝶夫人厉害,一眼就瞧出你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呐。便宜宋尧了,只不过这软脚虾,也不知道敢去不敢去。”
他言语轻佻,宋尧顿时不悦了起来,“我们阿缺生得好,不像某些人,竟像是被鬼一脚踹进了轮回道,脸着地投胎一样,不中看也不中用。”
“阿缺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赵本洪还想说话,被苟易为给拽住了。
他们年轻气盛的,纵使宋尧再稳重,那也不过是个少年郎,哪里受得了人激,再说了,他擅琴,如今遇到了彩蝶夫人这种个中高手,恨不得立马过去切磋一二,这等高雅之事,哪里就有想象中那般龌龊了。
赵本洪瞧着宋尧远去的背影,甩开了苟易为的胳膊,其他的人早都走了。
“你拽着我做什么?那妖精……”
苟易为无语的盯着赵本洪看,看得他心虚起来,“阿尧是挂在你裤腰带上的奶娃娃么?你可管得够多的,再说了,一亲芳泽又怎么了?这是雅事雅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宋尧的媳妇儿呢!”
“你虽然生得好看,但也不要女里女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