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中间藏着不少莲蓬,边上还有艘小船。
陆修信去那边拉船了,薛小满低头则看看自己的凉拖孩,突然有点未卜先知的庆幸。
“过来吧。”陆修信在那边喊他一声,“坐船过去。”
小木船干干净净的,船头上还有个草编的坐垫,一看就是专门清理过的。
薛小满又想想奶奶昨天的话,坐了上去,还调整了一下坐垫的位置。陆修信心中松一口气,站在船尾,摇动船橹。
小船缓缓行驶在塘中,破开池水和荷叶,叠出圈圈涟漪。
薛小满压在大腿下的手动了动,满是踌躇。
他抬起头看看陆修信。
也不知道奶奶有没有和陆修信说要两人和好的事情,要不要问一下?
如果说了的话,自己再问岂不是显得小家子气?但如果没说的话,又自作多情...
做人好难啊。
薛小满纠结着,下意识地抬手遮在额头上挡阳光,另一只手给自己扇了扇风。
到底问不问...
身后突然传来“咔嚓”清脆一声,紧接着,一片阴影从头顶落下,好似什么东西轻轻叩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抬头一看,是个荷叶帽。
简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绿帽子。
薛小满:......
算了,要和好,不能发作。
陆修信将船停在湖中央,荷花与莲蓬就在身侧,唾手可得。
薛小满没吃过活的莲子,迫不及待地摘了个莲蓬剥开了,在衣服上蹭蹭就扔进嘴里一颗。
苦!
到!
哭!
薛小满又一次泪洒池塘。
他十指屈起,脚趾也蜷起来。吐出莲子,伸着舌头,使劲地“呸呸呸”,眼泪一直往下流。
这也太苦了吧,要死人的!
合理怀疑陆修信是想苦死自己,然后抛尸池塘!
他在那边呸呸呸,陆修信却是在身后笑。
薛小满眼泪汪汪地回头,生气道:“不准笑咳咳咳!”嘴里有没完全吐掉的莲子,说话到一半又不小心吞了下去。
陆修信松开船橹,蹲下来帮他拍拍背:“小心点。”
口腔里满是苦涩,薛小满使劲咳着,不知道吃个莲子还要怎么小心了。
缓过一会儿后,他又掰开那个莲蓬,捏起一颗莲子,寻思这玩意儿怎么会这么苦,明明冰糖银耳莲子粥里的挺甜啊。
正寻思着,突然一个东西被递到了自己嘴边。
他下意识张嘴,清香甘甜瞬间占据了味蕾。
陆修信剥了个莲子给他吃。
薛小满愣了一下。
除了莲子的味道外,唇上还有十分粗糙的触感,应该是陆修信手上的茧子。
不是,谁跟你关系突然这么好了!
陆修信收了手,又拿出一颗莲子,科普道:“莲子外皮要剥开了吃,然后不能挑太大的,很老。要拿这种不大不小的,莲心才不苦。”
他边说边剥,没几下,手里又是个雪白可爱的莲子。
又把莲子送到薛小满嘴边,薛小满没动。
陆修信以为他嫌脏,忙把这颗莲子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抬头。
却发现薛小满的脸红了。
陆修信奇怪地看着他。
薛小满被他看得不自在,一转头:“我不吃了,你吃吧。”
说着伸手扯扯旁边的荷花,给自己找点事做来化解尴尬。
小船停在池塘中央,微风轻轻拂过,满塘荷叶荷花摇曳,清香四溢。
两个少年一人坐在船头,一人站在船尾,都没说话。
陆修信看着边翻荷花花瓣边晃脚的薛小满,微微舒展了五官。
看来应该是不生气了。
陆修信吃完手中的莲子,随手将莲蓬扔进水里,喊了他一声:“薛小满。”
薛小满没回头,只问他:“有事吗?”
陆修信食指在鼻下蹭了蹭:“你还生气吗?”
薛小满停顿一下,没说话。
陆修信继续说:“前几天的事情,是我没照顾好你,让你被...”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薛小满突然开口,打断陆修信的话。
陆修信摇头:“不知道。”
薛小满回头,指着自己头顶的荷叶帽,语气十分别扭,但明显没有生气:“因为你给我带绿帽子。”
陆修信愣了下。
因为这和他说的事八百杆子都打不到一起。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薛小满的意思是,之前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现在就说这个绿帽子。
陆修信反应也很快,瞬间就摘下一片荷叶扣在自己的脑袋,然后展示给薛小满看,像是求表演一样的迅速。
薛小满没料到他会这么干,不知被戳中哪里,“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逆行的夏风吹来,他伸手压了压头上的荷叶。那双眼成了月牙,唇角向上,露出一口牙齿,笑容里满是少年人的意气与风发。
这是他来这里后,第一次笑。
陆修信也摸摸头上的荷叶,低下头笑了笑。
弹幕也跟着一起欢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