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你就剩下这十三天考虑一下好不好?”
还轻轻拽了拽陆修信的衣摆,跟小猫挠似的。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躺到小床上盖好被子。
而此时,那只飞蛾冒着烟从灯泡上落到桌上,孱弱地颤着翅膀。
陆修信余光瞥了它最后的挣扎,然后站起身,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拉开门,山中夜风凉气扑了满身,陆修信看着院中安置的镜头,若有所思。
薛小满是从首都京城来的,他将来会高中毕业,上大学,甚至是出国留学,享受灿烂的人生。
而他止会止步于高三,还要照顾弟弟,照顾奶奶,看弟弟上大学,给奶奶养老送终。
他生于斯长于斯,不可能离开的。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方方面面。变形记这一个月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很短暂,很迅速的相会,余下的十四天一锅,依旧是背道而驰。
陆修信深呼吸几口清凉的空气,清醒了不少。
他一直都是个很理性的人,从七岁飞速成长开始,对所有的事情都有独到的考量。
但是思维再理性,属于情感的感性是会遵从本心的。
他的心跳和前天晚上自己好似明白了什么时。
一样的狂躁。
瓜已经卖出去了,说不定已经被人吃掉然后重回下水道反哺大地了,所以现在不能甩锅了...
陆修信有些苦恼地捏捏眉心,逼着自己正式这份心情。
之前得出那个憨批一样的瓜地理论是因为细数次次心动,出现频率最高的是“瓜地”,所以才甩瓜。
现在看来,其实是薛小满。
薛小满被自己拥入怀中,薛小满同自己说谢谢,薛小满喊自己小信哥哥,薛小满躺在自己身边,薛小满给自己讲家里的事情,薛小满和自己一起看星星,薛小满想让自己一起回京市,薛小满说自己喜欢他那样的。
都是薛小满啊。
自己应该也是喜欢他那样的。
自己的确是喜欢上薛小满了。
窍开的突如其来,猝不及防,让他措手不及。当即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明明白白“薛小满”三个字。
薛、小、满。
他一字一顿地默念了一下,每每吐露出一个字音,简单的音阶都会在心里引起一阵又一阵的起伏。
这种浓烈又激荡的情绪,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这种新奇的体验,突然让陆修信有些害怕,害怕得不敢进屋面对薛小满了,好像自己的喜欢成了亵渎一般。
归根结底,是他骨子里自卑在作祟。
是啊,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的喜欢注定在这个夏日结...
还没想完,屋里突然传来“哎呦”一声。
陆修信来不及再思考自己的伤春悲秋,在担忧和喜欢的趋势下,身体第一时间行动了起来,脚也不瘸了,拉开门大步跨进去,打开灯。
薛小满揉着脑袋,和枕头一起坐在地上。
陆修信把他扶起来,担心问:“怎么回事?磕着没有?”
“没事没事。”薛小满龇牙咧嘴,“就是从床上滚下来了。”
其实他刚刚根本没睡,在陆修信关门后,他就抱着枕头在床上气鼓鼓地打滚,想着陆修信为什么不答应自己,是自己没有把美好生活描绘得更诱人吗?
就这么想着想着,从床上掉下来磕到脑袋,才有这一出。
薛小满坐到床边,弯腰捡起那个枕头,拍拍上面的土,问陆修信:“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陆修信被他这么一问,刚才在门外的自卑和窘迫瞬间又涌了上来。
他眼睛看向别处,胡诌道:“看隔壁屋的房顶。”
“哦。”薛小满晃晃脚,估计是信了他的话,还顺着说了下去,“是该修了。”
他打了个哈欠,又躺回床上,考量似地躺成个大字,双臂刚好够到床沿:“赶快把隔壁屋修一修,这屋的床太小了,一滚就要掉下去,我都怕晚上踢到你的脚。”
陆修信艰难地从嗓子中“嗯”出一声,目光依旧看着别处。
他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薛小满,更别提一会儿还要和对方同床共枕眠了,刚刚就不应该进门。
要不自己去奶奶那屋将就...
“陆修信。”薛小满赶在他思维前喊他,拍拍身边的床板,“你愣什么呢,过来睡觉呀。”
话音刚落,陆修信已经坐到了床上,速度快得他自己都诧异了。
他一边诧异一边在心中痛斥自己。
到底怎么回事,喜欢上薛小满这件事,这件事...利弊已经分析得很透彻了,难道真要等十三天后...
还没痛斥完,就听薛小满要他关灯,他便以平生最快的语速答了好,最快的手速扯了下灯绳,然后躺下,在黑暗中一愣,又开始痛斥自己。
不行,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必须得快点把隔壁的屋顶给修了,必须明天就开始动工明天就完工明天就分房睡。
结果刚想好对策,薛小满猛地一拉他的胳膊,拉直了,小手搭上去,指腹软软的,强行把肱二头肌当枕头征用,就这么枕着,吐息都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