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尽力了...
薛明贤黑着脸,不知第几次刷新了查询分数的界面。
不管几次,都是370,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屋内安静无比,只有窗外暴雨声不绝于耳。
突然,“嘭!”一声打破平静,声音大到振聋发聩。
薛小满反应过来时,他身前不远处的茶几已经倒了,连带放置于上的电脑和杯子,都摔得粉碎。
同时天外一记炸雷,加重愤怒的声音。
碎片滑到薛小满脚边,反射出凌厉的光,他紧张至极,大气都不敢喘,紧攥着的拳头也开始发抖。
他好久没有这么害怕过了。
方美兰似乎也被吓到了,难得地帮薛小满说了句好话:“你别这么激动,吓着孩子就不好,这次考不好又不是....”
“你闭嘴!!!”薛明贤盛怒之下,几乎是吼了出来。
方美兰立即噤声,投了可怜的目光给薛小满。
张阿姨紧张地站在不远处,这次也不知道怎么拯救薛小满了。
薛明贤气极,拿起手边的靠枕朝薛小满砸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给我跪下!”
薛小满咬着后槽牙,由着那靠枕砸在自己脸上。一动不动。
他小时候不是没跪过,现在虽满心恐惧,但他并不想动。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薛明贤狞笑着起身,四处寻找着可用的工具。
最终他把沙发上的敲背棒拿在手里,走上前去。一棍敲在薛小满的手臂上,顿时就见了青。
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但薛小满低头咬着牙,死死不发出一点声音。
薛明贤看他还在犟,更来气了,拿着敲背棍又连着好几下,次次都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实打实地敲在肉上。
那敲背棍是由一个塑料手柄加一截弹簧,以及弹簧最上方的一个橡胶圆球组成的,此时手柄和弹簧连接处已出现了松动。
“那个明贤啊...”方美兰颤抖着声音说,“你也消停吧,别,别这么打下去了。”
张阿姨更是揪心,看着一声疼也不哼的薛小满直掉眼泪,小满平时多娇气多怕疼啊...
薛明贤熟视无睹,手下不停,咚咚咚的声音和他的谩骂声就没断过。
“我叫你考370分,叫你考370!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丢人!”
“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回报我的是不是!!!”
“啪”一声,敲背棍的塑料手柄断掉了,橡胶球因为惯性,直接砸到薛小满的脸上。
薛明贤看他依旧不为所动,一脚踢在他小腿上 厉声道:“给我跪下!”
薛小满趔趄了一下,但依旧稳住了身形,站得笔直。
他嘴皮嗫喏了几下。
“说什么声音大点!”薛明贤似乎是累了,气急败坏地做在沙发上。
下一秒,薛小满大声吼了出来,声音里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让人听不出他此时真正的情绪。
他吼:“你凭什么!!!”
“你养我了吗就要我给你跪!”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爸,却从小打我到大,不管是我生日还是生病,你都不会关心我!!!你都会为了陆小余请假!却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个女人...”他颤颤巍巍伸手指着方美兰,“她都做过什么事你到底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
他嘶吼着这十七年的不公和不甘,咆哮出这心头上的苦涩与委屈,在一朝爆发中,声音盖过雨声,誓要让天公来断案。
“你们那么早就离婚,如果你不爱我妈也不爱我,当初又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生下我?!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妈妈!!!!”
“你从来不管不问我,凭什么这么要求我!你凭什么啊,你凭什么啊薛明贤...”
话到最后,他激愤的语气也缓缓无力了起来,音量逐渐减弱,到最后什么都听不清了,只剩下喃喃自语。
薛明贤愣了好一会儿,他仿佛脱离了盛怒的状态,以一副濒死的状态坐在沙发上,仿佛薛小满字字如刀,将他千刀万剐。
又一会儿,他看着整个人都在抖的薛小满,淡声道:“滚出去。”
薛小满看都没看过他一眼,转身跑出门,跑进雨幕中
“哎呦小满啊!”张阿姨忙拿了伞追出去。
此时,“嘀”一声,屋内恢复光明,满地的狼藉暴露无遗,提醒着薛明贤这里刚刚发生了何等激烈的争吵。
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心中满是不悦,生气地一甩手上楼了。方美兰忙不迭地跟上去。
两人走上楼梯后,电视机姗姗来迟地“嘀”了一声自动打开,播着之前未完的新闻节目。
“台风‘白夜’已登录我过东南沿海的确,全国多地受此影响大幅度降雨,其中东南沿海各省以澈江省伤亡最为惨重,省内又以平洲平江县最为严重。平江县多为山地,而居民大多生活在山中,正是泥石流,山体滑坡的高发地带。具体伤亡信息...”
“小庙山,失踪19人,受伤8人,死亡6人。”
“小瓜山,失踪9人,受伤6人,死亡5人。”
“小青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