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呢礼物呢?”薛小满不依不饶地问,“是那个包吗?我去拿。”
真是太不要脸了!
薛小满其实一直心心念念自己的礼物,毕竟去年意难平,本以为这辈子都错过了,今年又得到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陆修信也没拦着他。
两人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光着脚,蹑手蹑脚地走过走廊,来到陆修信的房间。
薛小满看到那个背包比看到陆修信还亲,一个滑跪,蹭着木地板就过去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打开包,一包的鞭炮炮仗。
他回头看陆修信,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也没过年啊?总之就是不明白,很不解,很不解。
陆修信叹口气,走上去把他拉起来,也拿起包:“跟我来。”
两人又一次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临出门前,陆修信在茶几上顺了个打火机。
庞大的城市在夜晚歇息,高楼闭上无数双眼睛,只剩下星月用柔和的眸光俯视万物。
七月下旬的夜晚没有白日那么燥热,吹着凉凉的风。路上没什么人,车辆也寥寥无几,两人穿着睡衣,放肆地走在马路中央。
上次那个公园一角有一块沙地,因为没有绿荫,平时就没什么人,到了晚上,成了两人的秘密基地。
薛小满双手背在脑后,站在一旁,盯着陆修信背上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其实他有点猜出自己的礼物是什么了,心里头暗自窃喜,毕竟现在不是时间,这东西在京市也难买。
果然是小信哥哥啊,从来都是惊喜满满。
既是这个满满,也是那个满满。
陆修信蹲在地上打开包,拿出礼物。
并不是鞭炮和炮仗,是他废了好大劲买回来的烟花,前几天薛小满在他身上闻到火锅味其实是他去火锅店打工了。
去年薛小满生日时,陆修信带着他在山顶蹭了别人的烟花。
去年薛小满说以后生日,以后结婚,以后二十三十四十大寿都要放烟花。
去年陆修信说,以后我给你放。
今年他如期兑现了诺言。
他的手有些抖,几次都没能点燃烟花的引线,终于在薛小满的咳嗽声中,成功点燃。
被点燃的引线变成一点小火星,在黑夜行驶中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短暂的航线结束后,没入黑暗,又在一秒钟后,“嘭”一声,变成一朵在夜色中绽放的花火。
周围的夜色被照亮一瞬,少年的面庞也被暂时映照成暖洋洋的颜色,短暂过后,和最初那点小火星一样回到黑暗里。
但紧接着,陆修信将其他的烟花都放在地上,以此点燃,也不管燃尽烟花的下着黑色的灰烬,掉在皮肤上还带着些许烫人。
好让这光芒能延续下去,一直为他们驱赶黑暗,照亮前路和身边的人。
绚烂一分接一秒,宛若繁花盛开,绽开之声不绝于耳,在夏夜里开出春日。
陆修信买到的烟花不多,所以这场只为薛小满准备的小型烟花秀在几分钟后落下帷幕。
这烟花也是最普通的样式,只在空中留了没几秒,还不如在小青山看到那些。
但每年的烟花不一样,留在心里的感觉也不一样,去年的看到的是去年最美的,今年看到的又是今年最美的,人在变,心境也在变。
但心情好像一直没变。
陆修信晃了晃脑袋,抖掉满头灰烬,转身看薛小满。
薛小满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学着他的模样,将头顶的灰烬也抖掉,然后眯着眼看他笑。
借着公园微弱的地灯,这个笑容直击到心脏最深处,牢牢地站住,这辈子都挪不开,忘不了。
对视一眼,陆修信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生日快乐。”
薛小满又抬头看看天空,好似还在看那些烟花一样,点点头:“谢谢小信哥哥。”
说完这两句后,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可能是无话可说,也可能是在等那句今夜最至关重要的话。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手牵手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公园里,走到那天的长椅上,坐下。
手还紧紧地拉着。
夜风微微凉,薛小满打了个喷嚏,陆修信便伸出手,揽住肩膀,把他拉到自己怀里。
“小信哥哥。”薛小满突然说话,也不给陆修信反应的机会,伸出手,“你脸上有点脏,我给你擦擦吧。”
实际上是他手上有不少黑色的灰烬,给陆修信抹了个花猫脸。陆修信也不躲,由着他在自己脸上抹来抹去。
面对这张帅脸,薛小满最终没舍得下狠手,只在脸上掐了一道黑,心里咂舌这么帅一个人就要到自己手里了,哎信心满满果然是真的。
空气在他恶作剧后又安静了起来,只余两道心跳声。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带了腼腆的笑容。
事实上,经历了今晚这场烟花后,彼此的心意都十分明了,似乎也不差那最后满是仪式感的一句话。
薛小满搓搓手,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一拍大腿:“小信哥哥,你的包是不是落在那边了。”说着就要起身去拿:“我去拿回来。”
但刚站起来,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