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但它敏感脆弱的小心脏还是受到了伤害。
再重聚时,令嘉花了好些心思才哄回这只傲娇的猫,后遗症就是这几日,福寿格外地黏她。赶上暑气渐盛,一大团绒毛粘在皮肤上,真是又热又腻,直叫人无福消受这等猫恩。
令嘉看着扑在她腹上的福寿,苦恼道:“福寿,你都不热的嘛?”
福寿歪着头冲她“喵呜”一声。
令嘉捂着中箭的小心脏,乖乖给它撸起毛来,不再二话。
闲适的撸猫时光没过多久,明炤带着书回来了。
令嘉看到他右脸上的鲜红掌印,惊愕之下,手下力道失控,福寿痛呼一声。
令嘉忙回过神来,柔声哄诱,好不容易安抚下福寿,然后才有空问:“你这是调戏叶女官了?”
那个掌印纤瘦,一看就是女人的。而王府的使女都是宫里出来的,最是谨慎小心,纵使不喜明炤,也未必敢动手打。联想到明炤方才就去了藏书楼,令嘉一下便想到了那个气质出众的女官。
明炤耸耸肩,不以为意道:“是藏书楼里一个穿碧蓝襦裙的娘子,是不是你说的叶女官,我就不知道了。”
令嘉道:“那就是叶女官了,你怎么招惹她了?”
明炤满是郁闷地说道:“我压根没招惹她。我就问问她唇上涂的口脂是城中哪一家做的,然后她就给了我一巴掌,接着就跑了。”
“……活该,”令嘉给出评价,“人家是正正经经的有品级的女官,又不是行院里的那些欢场女子,哪容得你这般轻佻。”
明炤嘟囔道:“我又不是没和女官打过交道,她们反应也没这么大啊。”
令嘉嗤笑道:“你也不看看那些女官什么年岁,叶女官又是什么年岁。”
寻常宫里的女官多是三十岁往上的,明炤年轻俊美又家世出众,纵使轻佻些,她们也能包容。而叶女官正当韶龄,以名声计,自然要是避嫌。
令嘉又道:“你也别委屈了,就当是替宁王挨的吧!反正你们俩关系一直挺不错的嘛。”
明炤面露茫然,“这关宁王什么事?”
“叶女官原是在宣室殿里做差的,宁王见了她几次,生了心思,结果叫宁王妃知道了……”
令嘉给了明炤一个眼神,代替了话语。
明炤心领神会地叹了声。
宁王妃窦氏可是雍京城里能和张氏齐名的妒妇,虽同属妒妇,但不同的是,张氏能妒靠的是傅成章对她的敬爱,而宁王妃能妒靠的则是她的强大家世。
宁王妃是魏国公嫡长女,其母是首相赵修嫡女,也就是新城长公主的大姑子。说起来若按新城长公主那边的辈分排,宁王妃比宁王还要小一辈。不过当年宁王妃和宁王两人情投意合,皇帝念着两人到底没实质血亲,成人之美,给两人赐了婚。
成婚后,宁王风流习性难改,宁王妃一身被惯出来的贵女脾气,哪容得下夫婿三心二意,两人三天一闹,两天一吵。闹得最出名的一次,宁王夜宿某馆,宁王妃气势汹汹地去捉奸,宁王闻讯奔逃,一时情急竟自三楼一气跳下,最后摔断了腿。
这事之后,皇帝看不过眼自己弟弟被欺负成这样,申斥了宁王妃,宁王妃往后行事已是收敛了许多。
比如这次——
“……宁王妃知晓后很贤惠地去向圣人要人,可是——”令嘉摇头道:“宁王府里,被弄死的美貌侍妾还少嘛。”
宁王虽然风流,却少了长性,到手的女子转眼便抛到脑后,宁王妃却是个小心眼的,宁王那些碍过她眼接着又失宠的侍妾哪个逃得过她的清算。
“圣人爱惜叶女官的才华,婉拒了宁王妃,但她担心宁王还惦记着,就把人送到我这了。谁知道她才逃过宁王那两口子的毒手,结果又撞你这风流之名不输宁王的混蛋手里,反应大了点,也是正常。”
明炤面露讪讪之色,“我虽然风流,但又不像宁王那厮一样没顾忌,叶女官这类女子我都不碰的。”
明炤口味(在令嘉看来)十分低下,他偏爱丰满艳丽款的那类,对气质高华但长相偏清雅的美人则少了点欣赏能力。
令嘉抚了抚额头,纵使早就对这个侄子的节操私心,但偶尔总会冒出为天下女子除害的冲动。
谁知明炤不死心地凑上来,“小姑姑,叶女官唇上涂的那个口脂到底是哪家出的?”
“……”
默然片刻,令嘉朝明炤勾了勾手。
明炤凑了过来。
令嘉在他耳边,朱唇轻启: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