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试试换乘再发,那时,我们要下车走一段路。”
只好这样了。
她放弃地将手机摆在大腿上。
林亦扬反倒掏出手机,在接下来两站停靠的间隙,一直在聊手机。
殷果羡慕嫉妒地旁观着,开始考虑要不要换个当地手机号,临时用用,总比一直用国内的方便且便宜。
“饿不饿?” 林亦扬终于聊完,把手机揣进裤子口袋。
“还能坚持。”
“坚持什么?回去啃披萨?”
“是啊。我们那个旅店太偏,这么晚,只有加油站的超市里有吃的。”
“是有点可怜,”他笑,“吴魏问我,要不要吃宵夜,想去吗?就是那天在酒吧里,戴眼镜的那个人。”
“会不会太晚了?”现在这个时间,还要去吃宵夜?
“直接坐下去,三站就到,”他靠在那,看了看腕表,建议说,“你要想去,咱们下去吃一顿拉面,再继续坐地铁走。”
说完,又道:“我也没吃。”
在这样的雪天,饿着肚皮,听到“拉面”两个字,杀伤力是无法形容的。滚烫的浓汤,加上猪软骨,海带,泡菜,玉米……太大诱惑了。
尤其他还说,他也没吃,更让她摇摆。
你看人家都没吃饭,饿着肚皮多不好,反正自己也没吃,还不如下车一起解决,也省得去吃干巴巴的披萨。这么一想,她当即同意。
结果本来要去换乘另一条线路的两人,为了吃拉面,直接坐到了三站之后。
他们到拉面馆门外,竟还有几个人冒着雪,在面馆门口等位。
林亦扬带着殷果,拨开人群,走下去,进了租用了一间地下室,改建而成的拉面馆。
在玻璃门被推开的刹那,她如坠天堂。
每桌上,每个大拉面碗上都蒸腾着白雾,狭窄过道两侧,每桌满员,热烘烘的室内,热烘烘的面,这真是今天做的最好选择。
吴魏早占了里面的一张四人桌,见两人,笑着招手:“这儿呢。”
殷果和他第二次见面,都友好地招呼了两句。
“我去洗手间。”她把包搁在椅子上,走入后堂。
吴魏见殷果一走,立刻压低声音控诉:“太够意思了,我衣服都脱了,头发都抹上泡沫了,你让我来占位?”
“来了就别废话。”林亦扬把防寒服脱下来,搭在椅背上,招手,先要了清酒。
店员问是否点单,被他否了,要等殷果出来再说。
吴魏兴致勃勃,压低声音问:“你不是去法拉盛赌球了吗?怎么碰到小美女的?”
“球房碰上的。”
两人说了两句,将来龙去脉讲清楚。殷果恰好返回。
吴魏当即收起“看好戏”的嘴脸,笑吟吟地问:“刚听说啊,你也是来参加公开赛的?”
“嗯,女子组。”
“巧了,我是男子组,”吴魏伸出右手,“握一个吧。”
殷果愈发惊喜,和他握手:“我没注意男子组的名单,没想到还有你。”
“那天我进门,你弟和我搭话,我起先以为是骗子。后来一看,球杆在箱子上放着,就放心了,”吴魏笑着讲起了暴雪那夜,“开始以为球杆是你弟的,也没想到是你的。”
同行见同行,惺惺相惜。
两人你来我往,数句后,殷果了解了大概了吴魏和林亦扬的情况,比在地铁上的短暂自我介绍要丰富多了。吴魏是在纽约大学读书的,当初是林亦扬帮忙准备的资料,过来读了硕士,两人专业不同,林亦扬早来一年,要学三年,吴魏只要读一年。
所以吴魏继续留在美国一年,想等着林亦扬毕业一起回国。
吴魏谦虚地告诉她:“其实我九球一般,还是年轻时候练的。也就是美国九球盛行,入乡随俗了。”
他说的没错,毕竟这里是起源地。
美国很多人会把九球当家庭娱乐,不少人家里会有球桌,可玩斯诺克的就很少,一局耗费时间也太长,规则又太多,很少人会拿它当消遣。今天她遇到林亦扬的球房,还有平时训练的球房里都只有一个斯诺克台子,也不见有人玩。
在职业赛上,美国人也不是太热衷斯诺克,绅士运动,和他们文化相悖。
一个是美式台球,一个是英式的。
从吴魏的话里,殷果猜他主打英式台球,是斯诺克选手。
那倒是和表哥一样。
也因为吴魏的话,她对林亦扬更是好奇。
殷果看向他。
他垂着眼、坐在那,在喝着先送上来的清酒,小玻璃瓶,巴掌大,蓝色半透明的,被他握在手心里,抿了两口,大半瓶已经没了。
他看似没认真听他们对话,在殷果看他时,顺手,把餐单推到她面前:“先点,再聊。”
“对,先点,先点,这哥们都自己喝上了,咱俩还干聊啥呢。”
餐单上,是一张张照片。
拉面这种东西,在全世界开店都是一个门道,只要看着图片选面和加菜就好。殷果很快看好菜单。林亦扬招手,直接叫人来点单。
“聊点别的,”他对吴魏说,“打一晚上球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