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她悬着心终于安稳了。
她看看四周围,尤其是免税店,在看队友们在哪。
“你过来,先绕过来。”她拉他的手腕。
林亦扬被她拉着,从后一排绕了到前面。上午在赛场的正装没换,西裤黑皮鞋和白衬衫直接过来了,只是衬衫领口解开,袖子挽高了点,中和中和过于严肃的着装。
他坐到她身旁,没等坐稳,手心里被殷果塞了一个黑口罩:“先把这个戴上。”
林亦扬匪夷所思看手里的东西:“干什么?”
“快点戴,”她小声催,“这趟飞机好多同行。”
他今天风头正盛,刚夺下中国公开赛的冠军的明星球员,网上正在被刷屏。
这个登机口一会就会有很多飞往美国参加9球公开赛的同仁,去年报名的不多,今年很多,还有很多新人,很多没在去年休息室里见过他的。虽然北城俱乐部的一些人会私下里流传林亦扬是小师妹的人,但这么明目张胆作为家属随行,还是太扎眼了。
林亦扬将那个口罩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无奈一笑,还是选择戴上了,挡住了下半张脸,纯粹是掩耳盗铃。遮住了下半张脸,他拿眼瞅着她。
两个人一整个月没见过了,难免想要多看对方几眼,只露出双眼更像是暗地的眉目传情。
“我妈今天和我说,贺老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叙旧,全在说你。”她低声说。
“老师听江杨说起你和我关系,是挺高兴的,”他说,“让我有空一定带你去家里。”
他话音被口罩挡着,低了几度。
“去你老师家?”她惊讶。
“对,”他不觉有什么,“也去不了外面,年纪大了,走动不方便。”
“不是,我不是想去外边,”她解释自己的惊讶,“从十岁打球开始,就听身边人说你老师,没想到真能见到。”
他不置可否:“你是他嫡系徒弟的女朋友,去见应该应份。”
虽这么说,但还是玄妙。
她实话实说:“认识你之前,我以为贺老的徒弟都是大叔大伯,最小的江杨也比我哥大六岁。没想到过还有你一个漏网之鱼。”
林亦扬点头,摸着她的脑袋说:“我辈分一直高,不过你叫哥就行,不用叫叔。”
殷果窘得笑,拍开他的手,嘟囔了句:“大尾巴狼。”
两人没说几句,大部队已经回来。
林亦扬自觉自发地两手插着西裤裤袋,自然而然像个陌生人一样从她身边的位子起身,到落地玻璃前看着停机坪。
看这个背影和脸部轮廓,还有那一身标志性的衬衫西裤,外行认不出,业内一眼就辨出了真身。殷果的师姐和她玩笑:“家属随队?”
“嗯,”她也没法不承认,“他比赛完……也没正经事。正好回纽约看看老朋友。”
师姐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可以。”
一夺冠庆功宴都没参加,带着行李直奔机场陪女友打比赛,真可以。
另一个师姐也很赞赏这种自觉的家属:“你俩认识时候,算是女强男弱吧?小果,你怎么看上他的?一眼就看出潜力股了?”
谁知道,估计真是……看脸?
这边在探讨林亦扬和殷果的感情开端,那边,东新城的一群人过去,按规矩在和林亦扬打招呼,在此起彼伏的又是“六哥”和“六叔”……林亦扬答应了两声,越发觉得脸上的黑口罩纯属多余,直接给摘了。
他和陈安安交代着,下回不用让大家都来招呼。
陈安安把这话琢磨半分钟,认真说:“那不可能。东新城讲究尊师重道,前辈为先。”
林亦扬了解面前这个轴孩子,不和他辩论了,指登机口:“你们先上,我再等等。”
“不一起?”陈安安眼神里,有一丝怀疑。
“你嫂子脸皮薄,怕被人看,”他说,“我最后再上。”
上了飞机,殷果在公务舱左侧,和三个师姐一起。陈安安和一个东新城的女孩子在右侧。女孩本是挨着殷果的,主动和林亦扬换了位子。
东新城和北城都是球社统一出经济舱的票,余下想升舱的人自己补差价。但是因为公务舱座位有限,通常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主力选手和前辈优先公务舱,小辈们通常也不想上来凑热闹,在后边扎堆更自在随便。
两人之间隔着个挡板,一探头就能看到彼此。
原想在起飞前和林亦扬说两句悄悄话,可空姐显然认出了他,在起飞前趁着点餐的空档,像个粉丝似的和他笑着在聊。
殷果一心虚,就缩回了脑袋,继续玩手机。
等真正起飞后,她去洗手间,遇到点餐的空姐在和同事聊天:“林亦扬在前面,本人真帅,绝不是修图出来的。”
负责后面旅客的空姐好奇问:“本人好说话吗?能合照吗?”
“签名应该没问题。合照悬,刚我问过,他摇头说了句‘抱歉’,估计不想合照。”
殷果默默听着。
等两个空姐先后离开,她透过半敞开的布帘去找话题中的男人,而对方也发现她离开了好一会,在找她。他看到殷果在后边,径自离开座椅,穿过走道。
“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