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是我要问你,”秦抑的目光透出审视,“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你平常练琴不是这个状态。”
沈辞抿唇,心说琴声果然会暴露自己的情绪,以他的水平,想瞒过秦抑是不可能的。他只好尴尬地说:“是不是因为昨天一天没练,今天生疏了?”
“不是生疏,是你不在状态,”秦抑语气笃定,“你有心事。”
沈辞目光躲闪,终于他站起身来,走到对方跟前蹲下,小心地问:“哥哥,你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吗?”
“嗯?”秦抑微微蹙眉,“是我在问你,你怎么反倒关心起我来了?我挺好的,没不舒服。”
沈辞视线落在他颈侧,一小截银色的项链从衣服里露出来,他勉强笑了笑:“是吗,可能是我……”
“沈辞,”秦抑忽然伸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刚才我去餐厅前,管家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沈辞没想到他这么敏锐,瞬间有点慌了,连忙辩解:“没有没有,他只是问我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没说别……”
“你不用骗我,”秦抑打断了他的话音,“他跟你说,我又犯病了,是吧?”
沈辞浑身僵住。
秦抑:“我记得在你刚来的时候,我让他转告过你,如果你觉得待在我身边有任何不适,都可以选择远离我,这句话无论什么时候都适用,二楼也有琴房,你不用勉强自己一直陪着我。”
沈辞瞳孔收缩:“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没说你一定要去,”秦抑出奇平静,“想怎么样你自己决定,我只是提醒你。”
沈辞稍微松了口气,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哥哥,你自己知道你现在……状态不太对吗?”
“本来没觉得,不过你提醒了我,我就知道了。”
“那你就任由自己这么……这么……”
沈辞“这么”了半天,还是没能把话说完整,秦抑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轮椅上的男人转过头,将视线投向窗外,他眉目间很是平和,几乎看不到平日里的阴郁之色:“这样不好吗,不会觉得疲惫,能重新找回创作的心情,甚至连疼痛感也会降低,有什么不好?”
沈辞垂下眼,说不出话。
秦抑回转头来,忽然语气认真地问:“你怕我现在的样子吗?”
沈辞连连摇头。
秦抑微微地滚动了一下喉结,用非常低沉的嗓音道:“那你……愿意满足我吗?”
沈辞呆住:“啊?”
秦抑并没有理会他,只操纵着轮椅来到他面前,转动琴凳上的旋钮,把琴凳调高了一些:“坐。”
沈辞:“……”
所以,让他站起来只是想帮他调整琴凳的高度吗?
害他好一阵紧张。
他松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把手虚搭在琴键上。
这架钢琴过于贵重,他根本不敢乱碰,即便刚才已经意识到了琴凳的高度不太合适,也依然没敢去调。
秦抑看着他,眉心微微皱起:“你太紧绷了。”
沈辞咽了口唾沫,心说他用着偶像的钢琴,跟偶像独处一室,能不紧绷吗?
偶像还是他未婚夫。
他不光紧绷,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秦抑的手落在他肩膀上,捏了捏少年单薄的手臂:“放松。”
沈辞被他一碰,绷得更紧了。
从小到大,除了母亲,他还没被别人这样触碰过,高中的学生也有攀比之心,觉得他穷,好像碰一碰他就会沾上穷气,联合起来孤立他,没人愿意和他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