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华羽仙尊一甩袖子,把他们裹了进去,连同林誉一起,远远扔出了大殿。
只留下他和林慕两人。
“翅膀都没长硬,就想着违逆长辈,谁给你的胆子?”
男人的目光怜悯而又平静。
他已经知道了口头争论是没有用的,他也说不过面前的人。
再继续说下去,也不过是被对方继续牵着鼻子走,气得再一次吐血而已,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不会改变。
只有实力是绝对的。
孩子叛逆也没关系,这个儿子流落在外多年,学了一些不好的东西,这都是正常的。
华羽仙尊目光越发平和。
只要好好的管教,把一些教坏孩子的人从他身边隔离开,总有一天能把他的性子扭转过来。
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父亲——
轰隆——
云端蓄积已久的闷雷轰然炸响。
银白色狂龙从九霄之上直奔地面,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森然之中。
以大殿为中心,方圆百里人畜俯首。
就连草木都瑟瑟发抖地收起了叶片,蜷缩成一团。
这威势可谓恐怖。
其余山头上各自有气息如渊的身影腾起,惊疑不定地探查情况。
但他们也没能感知到什么,反而很快被这铺天盖地的威压给打了下去。
除了神裔之外,化神期便是人族中最接近神的存在,距离飞升一线之遥。
出手便是天地色变。
华羽仙尊负手立于大殿中央,一轮无形法则以他为中心,徐徐展开。
法则之内,皆以他的意志为尊。
领域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四周笼罩了进去。
直到——
触碰到林慕。
少年墨发飞扬,从始至终站得笔直,遥遥望着远处的男人。
他朝着身侧的虚空中伸出手。
修长素白的十指展开。
隔着两个世界,几千年时光,生死两世轮回。
一抹血红色穿越时空来在他面前。
轻巧地落入他手中。
那是一把长剑。
剑身仿佛凝聚了无数鲜血,通体血红,又有着冰晶般澄澈的质感。
它曾经生长在另一个人身体里,和他血脉相连,呼吸相感。
也曾陪伴在那人身边,走过百年千年轮转,一剑斩落龙族妖尊。
生死之际,传到了他的手里。
长剑褪去黑色的尘封,展露出它最真实的模样。
滔天魔气拔地而起。
猩红色气流反卷,寸寸染黑华弥仙境弟子统一穿着的雪白弟子服。
血墨侵蚀过舒展的九天仙莲,化作嗜血的魔花,勾勒的金色丝线也浸透了血水,泛出幽深冰冷的光。
金色流苏沿着手腕垂落,搭在剑柄上。
林慕极轻地笑了一下。
他仰起头,发丝沿着脸侧滑落,那双眸子也被血红入侵,从眼梢一点点变黑,只有瞳仁浸泡在鲜血里。
大片血污蔓延,浓重的血色从眸底翻涌起来。
“教训我?”
他轻轻地笑起来:“可这里……是我的世界啊。”
他声音太轻,华羽仙尊没有听清楚,但林慕的变化却是清清楚楚展现在他眼前的。
那双冰冷毫无波动的魔瞳清楚地表明了一个事实……
华羽仙尊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竟然入魔了!”
林慕漠然看着他。
华羽仙尊嘴唇无力地颤抖,又是痛心又是悲哀:
“果真是个孽障!我华弥仙境哪里对不起你,我墨天晔哪里对不起你们母子?你们一个二个的,就非要让我颜面扫地吗?”
无论怎么医治都不见好转的妻子,日渐枯萎老去的容颜。
他渐渐都记不得妻子曾经的模样。
取而代之的,只有一个成天披散着头发撒泼的女人,面目可憎,毫无可取之处,见了他就大喊大骂,让他去找儿子找儿子……
找回来的又是个什么孽种呢?
华羽仙尊沉痛地摇头:“你怎么就做出这样有辱门风的事,当真是……真是家门不幸!”
“是吗?”林慕勾唇,“你又凭什么代表家门?凭你活得久?那我把你除了,辱不辱没不就是我说了算吗?”
墨家上辈也悉数死在了战场上,活下来的也大多伤的伤残的残,早就
在这几千年的漫长岁月里归于尘土了。
墨家总共就剩下墨天晔这么一个遗孤。
现在还多了个他。
还当真是,谁活着,谁就代表家族。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是放在平时,林慕大概都说不出来。
但谁让这里是他的心魔。
心魔心魔。
本就是魔。
心魔根植在每个人的心底,与生俱来,舍弃不去,随着生长越发壮大。
恶念积蓄到一定的地步,和真正入魔也就只是一线之隔。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不止林慕,华羽仙尊又好到哪去呢?
华羽仙尊看不到,早在林慕说出“这是我的世界”的那一秒,他就褪去了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