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接连三天,许妍天天竖着耳朵也没听到门响,每天中午回来会反复查看门后墙后有没有被扔进来的东西。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有些怀疑屠大牛又像之前送书那样,撩一下是个意思就算了,就像公狗撒尿标地盘,尿完就走,下次再来发现没狗来过,会得意的再撒泡尿,仅此而已。
但更主要的是担心,担心他前几天摸黑赶路回家的路上出了事,好不容易等到月休,许妍实在忍不住了,一大早锁了门去街上找驴车。
锁挂门上了,许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进门把做好的鞋子带上,暗呸了一声把门锁上,“狗东西,你最好是被火烧屁股的事给绊住了,不然把嘴给磨出茧子老娘也不相信你的鬼话了。”
走到集市上,买了一包油炸糕和小零嘴就往镇东走,一路搭话总算找到一个马上就走的牛车,是一对老夫妇带着小孙子来看病的,许妍坐上车了解开油纸包给肉嘟嘟的小娃娃捻几个小零嘴甜甜嘴,又递出去让老阿婶也拿着吃。
“丫头,你这是回家?”
“不是,我去我姐的婆家看我大姐。”
“难怪,我就说嘛,我们那地界儿我都踏遍了,你长这么俊,我肯定不会不认识”,老阿婶边嚼油糕边说话,还一脸兴味的打量她。
许妍不着痕迹的让了让,避开了喷出来的碎末和口水,“现在哪有丑姑娘啊,都长的耐看,我看你家小孙子就是一脸福相,看着就喜人。”
她捏了捏小孙子的胖脸蛋,显然很乐意有人夸自己孙子长的好、有福相,接下来的一路许妍就一直听她在叭叭小孙子这好那也好,饭量好劲大,不认生嘴巴巧……
许妍没插话,不时微笑点头,看她话停了就接一句“是吗?”她果然更激动的继续给自己继续介绍她小孙子的日常生活。
路过一个堰塘,看那里人来人往的,也不怕冷,大人小孩都卷着裤腿带一腿的泥巴跑上跑下,她问:“婶子,不是秋天清塘嘛,怎么这个时候把堰里的水给放了,现在正是鱼虾繁殖的时候吧?”
“这你该问我,你老婶不知道,他们村去年开了不少荒地,肥力太差,这开春了要下种了,眼看着种下去收不了多少东西,就打起了堰泥的主意,也是瞎胡闹,把水给放了等天旱了稻苗不还是给干死”,赶车的老头说。
“噢”,托许老秀才的福,许妍压根没种过田,连猪草都没打过,不懂这什么下种出稻苗,或是什么时候保水放水,想着挖堰泥肯定有黄鳝泥鳅,她给老两口说好话,“老叔老婶,能不能等我一小会儿,我跑去买点鳝鱼,我姐估摸着快生了,这玩意不好逮,我遇到了给她买点补补。”
“吁,丫头你去买,我们回去也没事,不着急”,说着就把牛给赶到路边,他老婆子也抱着孙子下了车,“你看着牛车,我也去看看。”
她们是陌生面孔,还没走到堰堤就有人瞅着了,许妍去了一问“婶子们,有没有鳝鱼啊?我想买点。”
守着竹篾筐子的女人都点头,还扒拉给许妍看,“有,不止鳝鱼,还有泥鳅和鲤鱼鲫鱼,你要多少?”
许妍探头一看,心里直泛膈应,胳膊长的黄鳝像蛇一样,滑腻腻的在竹筐里乱钻,她别过头问:“怎么卖?”
“你到村里来买肯定便宜,我们也不给你分开喊价,都按四文钱一斤。”
许妍下意识的看旁边抱孙子的老婶一眼,看她点头也就放心了。
“鳝鱼不容易死是吧?”
“对,挖点泥巴放坛子里,装个半坛子水,鳝鱼能活好几个月。”
“那…我多买点,就是我没带东西装,你们看谁能给我找个东西给装好,我顺便再买点鲫鱼和泥鳅。”
一个胖婶子直接挥手,“丫头过来,我家丫头刚给她哥送了个麻袋,还没用,你来我家买,这个麻袋给你了我不收钱。”
许妍注意到她是刚凑过来的,说不定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她也没顾及刚刚一直给她介绍的婶子们,踮着脚选没有堰泥的地儿走过去,撑开麻袋,“婶子,你往里装,我觉得够了就喊停。”
胖婶子把筐里的八条黄鳝都给挑起来了看她还没喊停,直起腰说:“丫头,我嫂子家捉的黄鳝也不少,要不我给喊来?”
许妍捏住袋子提了提,我的天呐,好重,连忙摆手,“不要了,这巴掌大的鲫鱼再给我选个六条。”
最后称了称,加上麻袋二十八斤多一点,付完钱荷包里只剩下十个铜板了。
老叔老婶是个热心人,赶着牛车把许妍给送到她姐夫家门口,还帮忙把袋子给提了下来才走。许妍隔着门就听里面闹哄哄的,门也没杠着,一推就开了,原来是正赶上许妧生完孩子。
等接生婆走了,许妍把二三十斤的麻袋交给她姐夫,“可真是赶巧了,刚好月休想着来看看我姐,进你家门就听见孩子的哇哇声了。”
陈奇又得一胖儿子,高兴的眯缝了眼,“可不是巧了嘛,这小子得随他小姨,要不就对不起这难得的巧合,你进去看看你姐和小外甥去。”
“好,姐夫你把这黄鳝给养桶里,给我姐坐月子吃,黄鳝补气又补血,她这个年纪生了孩子可得好好补补,对大的小的都好”,话毕也就进了卧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