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除了报喜还说了另一件事,黄岷考中举人了。
说这事的时候一直盯着她妹的反应,看她只有惊讶,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啥感受,反正就觉得亏了,要是当初……现在自己也是举人亲戚了,举人呐,她爹想了十几年的,还死在这上面。
许妍开玩笑称:“衙后巷的房租又要往上涨,出了个举人,房东该乐疯了。”
“你就想说这?不觉得可惜?我当初都看的出来他对你有意。”许妧声音有些大,不自觉的就带了点质问。
许妍听了就不高兴了,“姐,你在说啥?他有两个儿子,后娘是好当的?我嫁给大牛才算是过上了被捧在手心里的日子,你、你咋有点势利眼,盯着名声过活,你别再提了,大牛听了也不高兴。”
许妧知道这念头不好,但想着是自己亲妹,有啥不能说的,不就是唠两句闲话?被说势利眼她也不咋高兴,但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也没再往心里去,只是问了问平禾认字认的咋样。
许妍也没追着不放,自家姐妹有个口头争吵也是个平常事,顺着她的话说:“还行,简单的字大多数会写,这样学下去也能去当个账房,或是跟着他爹出门行商懂的多些。”
“考童生呢?我也想家里出个读书人,下代也能多条出路,免得子子孙孙都绑在这条绳上。”许妧略带期望地询问,想从她妹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许妍摆手,有些好笑的说:“姐,你太高看我了,我就多看了几年书,哪懂的童子试啊,也没那本事,不敢说这方面的话,你要是有这意思就把平禾送镇上私塾里读两年,问问夫子的意思,不行了再回来。”
哪会没这想法,许妧苦恼,但家里也只有她自己有这想法,之前跟陈奇一提,他就大笑着拒绝,像是听了个笑话,说是他老陈家祖坟上就没长这棵树,不是念书的种子。
今年老大媳妇要进门了,哪会答应送小叔子上镇上念私塾,何况自家人了解自家的情况,家里养了这么些孩子,也就大几十两的存银,来年说不定还要添孙子,往后说不准得分家,这还有个刚会走的小儿子,哪能往私塾砸钱。
她也只好歇了这个想法,也就不再后悔当初没劝小妹嫁黄岷了,就是有个举人姨夫,家里也拿不出钱去供老三念书。
帮小妹把院子里晒的豆子给翻了一遍,看两个孩子都在堂屋里写字,架势摆的似模似样,她也就打算回家了,出门的时候还叮嘱许妍:“注意着点,别怀了,小葵还没断奶,肚子里怀一个再喂一个,你得被拖垮。”
“好,知道了,不留下吃饭趁着还凉快赶紧回去,秋老虎厉害的很。”
说到黄岷,隔了半个月,屠大牛赶着牛车带许妍去镇上赶集就碰上他了,许妍想买两头山羊回来养着,养牛太省事了,在家里也没事做,买两头羊自己养自己吃,不缺地方不缺草的,纯属于捡肉。
在集市上看到了黄岷,她差点没认出来,人靠衣裳马靠鞍,精神气也不同了,还是拉着两个孩子,走在街上不少人跟他打招呼,喊:“黄举人来买东西啊?”
他笑着左右应是,还是他大儿子先认出许妍,给他爹指了一下子,黄岷走过来打招呼,脚步不再漂浮,颇有气势,笑着问:“来赶集啊,好像一年多没在镇上碰到过你俩了。”
“对,孩子小,离不了人,黄举人,恭喜你啊,成举人老爷了。”屠大牛赶在许妍前面搭话,喊举人老爷一点都没觉得不自在。
“运气运气,我也没敢想能考中”,探头往包被里看,“是个小姑娘?长的真好。”
“对,是个女娃娃,不耽误你了,我跟大牛想去买两头羊,担心再耽搁好羊被人选走了。”许妍结束了续聊的话,本来也是没多大交情的,又一两年没见面了,实在没话说,对旁边踮着脚的俩小子挥了挥手,她都忘了这两小孩叫啥名字了。
“行,你们去。”
分别在两家买了两头小羊,一公一母,一白一黑,看到有卖狗崽子的,许妍把孩子递给大牛抱,她蹲下去看筐子里的五只狗崽,有些瘦,看人来了都还呜了两声。
陈继明抠着手心走过来,呆着脸说:“婶,我阿爷养的狗好,狗娘的狗爹是个狼狗,你看它们毛就知道了。”
瞎扯,不就黄不拉几的。
但她也没反驳,这小孩看着眼睛都红了,她怕一张口再给说哭了,而且这孩子她看着眼熟,像是之前见过一面的陈婆子的过继孙子,只是好长时间不见,有点长变了样,就是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呆愣呆愣的,但眼睛活泛。
看了看他的好棉布衣裳,又看那老头勾着腰,褐色的衣裳洗的泛白,还满是补丁,她心里已经认定了七八分。
“怎么卖?我都买了。”她说。
男孩的眼睛瞬间亮了,吞吐道:“八文钱一只,一共四十文。”
许妍伸手捞铜板,屠大牛探头看看,嫌弃道:“买个两只是个玩意,买这么些回去浪费粮食,家里不需要狗看门。”
陈继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