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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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带着阿秋他们折腾了几天茅草屋里的病人后,新的病人闻讯而来。
新病人大多是些小毛病,不影响日常生活,大部分时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于是他们一直忍到了此刻。
大师可算是找到能治的病人了,而阿秋他们也迎来了被病例包围的学习生涯。
没什么比忙到停不下来的实践更能学到东西。
陆宜修的识字小课堂也跟着多了些学生,贫民区里的人大部分没有稳定工作,又因为城镇化失去了土地,在工厂都开始招收识字的工人后,他们对学习的渴望自然的就出现了。
事实上,再过几个月,这座城市里的官办学校也会对贫民区敞开大门,为他们提供基础教育。
在生产力飞速发展的情况下,基层教育的普及迅速推进,新设备需要识字的工人,新岗位需要接受过基本教育的员工,这些需求推动了变化。
贫民区正在发生某种变化,这种变化太过微弱,以至于外界毫无察觉。
在贫民区和洛南区之间出现了一条交易路线,一些特殊的商人走街串巷购买价格低廉的药材和食物,然后运回贫民区。
贫民区里躺在道路旁的人似乎变少了,又似乎还是那么多。
但对陆宜修来说,最大的变化,是大师那份寄出的信居然真叫来了一位神医。
这简直就跟从骗子嘴里听到了一句真话一样让人惊讶。
神医风尘仆仆赶到时,撞上了大师的教学现场,立马挤开大师亲自上手,用行动证明神医跟三脚猫功夫的区别——最大的支出-药材费直线下降!
作为一名在乡野间行医的大夫,他对治疗各种疑难杂症有丰富的经验——简单又便宜的丰富经验。
大师猝不及防的失去了工作,最后跑去跟病人们唠家常了。
以大师的说话艺术,轻而易举的跟病人们打成了一片,成功让满是病患的地方响起一片欢声笑语。
等夜色转黑,他们才有时间一起吃晚饭——跟部分留下来的病人和学生。
除去药材之外,食物方面的支出之所以高居不下,跟每天蹭饭的人有直接联系。
没办法,贫民区里吃不上饭太正常了。
但凡家里还有一口吃的,他们也不会留下来——倒不是道德底线太高,都快要饿死了,谁还讲究这些?
只是阿秋他们的贫穷也实在是无法掩盖,人们对于吃大户喜闻乐见,但对于同样穷到揭不开锅的另一方,很难昧着良心赖着不走。
晚饭是被煮了许久的稀饭,因为吃的人多,换了个更大的石锅,但锅里的稀饭依旧清澈。
躺在稻草上的病人碗里的稀饭稠一些,偶尔还能见点油腥,而其他人都只能吃上一碗清汤寡水的粥。
饿很正常,但一天三碗粥水下去,也不至于饿死。
在阿秋他们都只吃这个的情况下,其他人对伙食完全没有意见。
大师端着碗,肚子咕噜噜的叫个不停,长吁短叹道:“我当年偷鸡摸狗,就是因为实在没东西吃饿得慌,没想到好不容易混出头了,这待遇又回去了。”
就他长吁短叹这么一会功夫,神医已经喝完粥,抹了把嘴,对陆宜修道:“你这病有点棘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一开口,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陆宜修喝了口粥,笑眯眯道:“我知道。”
神医皱着眉道:“你底子太虚,要是用名贵药材好生养着,说不定还能多活俩年。”
阿秋瘪了瘪嘴,少女放下了筷子,其他病人投来了视线。
大师一口喝完粥,推着神医朝门外走去:“我们上一次见面什么时候来着?好久没见,可得好好叙叙……”
他推着神医出门后,室内的气氛也丝毫没有变化。
陆宜修放下碗,捏了捏阿秋脸上好不容易长出的肉:“不许说不治了。”
阿秋瘪了瘪嘴。
陆宜修又摸了摸少女的脑袋:“你们得好好跟这位大夫学才行,我还等着你们来给我看病呢。”
少女轻轻应了一声。
陆宜修朝坐在地上、靠在墙角的病人、学生还有蹭饭嘱咐了一声:“别说出去。”
然后转身也出了门。
门外不远处,那两人正在坟包中聊天。
陆宜修咳嗽了一声。
大师给自己刚才那段话做总结:“总之,事情出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不是说你被困住了,需要帮忙吗?”神医耿直道:“我就说你装神医这事太不靠谱,你又不会治病……”
大师咳嗽了一声:“我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神医:“你信上就那么写的啊。”
陆宜修插了句话:“信寄出去之前我看过。”
“写的暗语,普通人看不出来,”神医回了一句,又把注意力转移到陆宜修身上,张嘴就不说人话:“你没多久好活了。”
“我知道,”陆宜修随意的应了一声,扭头看眼神游离的大师:“大师,你这是没安好心啊,神医是不是还擅使毒?”
大师连连摆手:“杀人是大忌,我们行走江湖从不轻易下此毒手,”他声音小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