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顿时理解了凤晓孜孜不倦换着法气陆向文的行为。
陆向文单手握着一卷书,另一只手摩挲着茶杯,似乎随时会扔到凤晓脑袋上,砸他个头破血流。
“阿爹怎么在书房?”凤晓一脸真挚的担忧道:“既然病情尚未好转,那得多休息才行,不是我说啊,陆府的下人……”
陆向文摩挲着茶杯,面无表情但杀气腾腾。他慢吞吞抬眼看陆宜修:“你来干什么?”
陆宜修:“听说你病了……”
陆向文打断他的话:“我这一病数十天,陛下都往我这宅子跑了数趟,你才刚听说?”
被他们遗忘的凤晓在一旁博存在感:“阿修身体不好,我不拿这些小事烦他。”
“身体不好?”陆向文握拳咳嗽了一声,打量神采奕奕、面色红润的陆向文:“府里备了大夫,不如给你看看?有病就要治……”
陆宜修:“我不喜欢朝堂琐事,陛下这么说,只是为我遮掩一二罢了。”
陆向文再度摩挲茶杯,忽而道:“你跟他的关系倒是真的不错。”
大概是察觉这两人打定主意要无视他了,凤晓百无聊赖的捏着陆宜修的手,闻言插话:“我跟阿修的关系,那可是你中有我,我中有……”
“砰”的一声脆响,茶杯掉落在地,砸了个粉碎,打断了凤晓的话。
陆向文一边用手绢细细擦手,一边毫无歉意的道:“年纪大了,连茶盏都拿不稳了……阿礼,还不快把地上打扫干净?”
张伯从阴影里闪现,悄无声息的打扫干净地上的碎渣,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陆宜修终于笑了起来:“阿爹有失风度了。”
陆向文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既已立业,是时候考虑成家了,凤城待字闺中的适龄少女……”
“这不好吧,”凤晓打断陆向文的话,忧心忡忡道:“您跟她们有仇?这么急着送她们去死?”
张伯收拾完地面,给陆向文重新上了一盏茶。
陆向文摩挲了下茶杯,将视线转向陆宜修:“大郎,你来说。”
陆宜修在这点上的立场十分坚定:“要是我想娶妻,又何必等到阿爹来为我筹划?”
陆向文眯起眼打量自己最出色的儿子:“这么说来,陛下前日所说之事,确有其事?”
凤晓铿锵有力:“那是自然,我与阿修两情相悦,只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能结两家之好……”
陆宜修沉默几秒,伸手推开靠得过近的那张脸,对陆向文道:“确有其事。”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大门在陆宜修他们面前缓缓合拢。
凤晓挠了挠头,不太确定的看向陆宜修:“刚才,陆向文是不是说了粗鄙之语?”
陆宜修贴心的重复了一遍:“他说,做你他娘的春秋大梦,想都别想。”
然后就立马把他们扫地出门了。
“老顽固,思想一点都不灵活,”凤晓点评了一句后,声线忽而飘忽了起来:“阿修你刚才说,确有其事……”
陆宜修别开视线,做无用的强调:“是为了气他。”
凤晓笑容灿烂:“我也喜欢你。”
他怀疑凤晓耳朵有问题。
陆宜修仰头看天,凤晓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陆向文方才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就像他喜欢他这件事压根无需怀疑,自然的将话题跳跃到了另一件事上。
作者有话要说:收个尾,下一章开新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