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还想说些什么,忽而见远方浮现了一个奇异的符号,他目光一凝,一旁的村民们纷纷围了过来,用陆宜修他们听不懂的乡音此起彼伏的说着些什么。
祭司语气急促的说了什么,话语里的否定含义十分强烈,村民脸上热切的表情黯淡了下去,眼看对话就要结束,远方空中再度浮出了一个符号。
陆宜修好奇打量一闪而过的符号,那不是烟花之类的信号弹——小山沟里的科技还没发展到这个地步,它看起来更像是有人在高处挥舞着什么,因为距离太远,加上天色太暗,只能看到那个微弱的光在黑夜里勾画出一个又一个的符号。
本已平息的讨论因为新符号的出现再度热烈了起来。
这次对话持续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会,期间频频有人朝陆宜修他们投来视线。
祭司犹豫了下,在村民催促的乡音中,对陆宜修他们道:“是那些去山外换东西的村民,他们出行的日子是特地算过的,按理来说,现在应该已经出山了,但他们这次中途折返了……”
“他们刚才比划了几个符号,意思是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陌生人,跟之前那俩个人一样,都是特地来小香寨的,据说认识我。”
之前那两个人,自然是指陆宜修他们。
陆宜修跟凤晓对视了一眼,有志一同的将目光投向了祭司:“你的朋友?”
祭司一脸“你在开玩笑”的表情:“我哪有朋友?”
祭司继续解释道:“我这不是琢磨着,小香寨的位置这么特殊,一般情况下不可能有人特地跑这来,能特地来小香寨的只能是知情人,所以……这人是不是来找你们的?”
陆宜修的思路被带偏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不管是来找谁的,都得救人。”
就算只是陌生人,陆宜修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身陷雾障之中,迎来发疯的结局。
我就知道是这样,祭司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所以他一开始压根没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陆宜修和凤晓。
但后面那些信息让他改变了主意——万一这个陌生人真跟凤晓他们有关系,死在小香寨外,那他的业绩考核绝对就完蛋了。
别说“信仰操作台”了,说不定阴影之门都得来清理门户。
所以祭司犹豫了下,还是老实交代了村民求助事件的原委。
于是,事情顺理成章的演变成了眼下这样。
趁着“雾障”还没正式来临,一行人急匆匆的收拾东西朝寨子外走去,准备接应半道上的村民。
夜色清凉,天上的繁星一如既往,陆宜修有些吃力的跟上队伍,观察四周。
他不知道村民是怎么得出“雾障快开始”的结论的,在他看来,这片黑夜没有异常,既没有要起雾的征兆,也没有动物躁动不安的气氛,就像普通夜晚一般,平静深邃。
火把连成一条长龙,越过寨子笼罩的区域,寨子前的山路被踩出一条小道,相对其他地方而言,好走一些。
但等过了这段被踩出来的小道之后,迎接他们的就是几乎没有路的复杂地势。
上山不容易,下山也未必简单。
陆宜修这下知道为什么明明回寨子的路已经不远了,那行人却还是挥舞出了求助的信号。
因为路虽然不远,但实在不好走,即使是擅长走这条路的熟手,也没法跟超人似的飞过来。
不过同样,去接应他们的队伍也没法飞过去,只能老老实实的赶路。
这么一想,祭司之前劝陆宜修他们不要冒险的说法还是很客观的,因为一个不小心他们真有可能折在半道上。
陆宜修他们落在后头,队伍里的其他人异常娴熟的攀着岩壁滑了下去。
祭司没跟来,倒不是他不想贴身保护陆宜修他们,而是寨子更需要他的特殊力量——族长阻止了祭司离开寨子冒险的行为。
在那一瞬间,陆宜修才亲眼看到了这个封闭寨子深藏着的凶性。
拿着武器的老人、壮年、小孩,不分性别,在族长的厉声下投来视线,那种对于他人生命的漠然,叫人毫不怀疑他们下一秒就能倒戈相向。
虽然陆宜修他们没听懂祭司跟族长说了什么,但能让祭司迅速妥协的威胁想必也绝不会只是温声细语的请求。
于是最后,陆宜修跟凤晓跟着一群寨子里的人出发去接应那些赶回来的村民,而祭司则留在了寨子里。
陆宜修落在队伍最尾端,是因为他作为普通人,身手不怎么样。
而凤晓落在了队伍最尾端,是因为他要照顾陆宜修。
早知道当时通关的时候,就应该多提几个要求,增强一下身体素质,起码不能变成拖后腿的。
陆宜修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继续小心翼翼的往下爬。
“这群村民还真不是吃素的。”凤晓紧贴在他的一侧,一只手虚护着的背,另一只手毫不费力的攀着岩壁,还有闲心跟陆宜修聊一聊其他话题:“怪不得那家伙在这里传了这么久的教,连点像样的坏事都没干。”
“谁说没干了?”陆宜修吭哧吭哧的道:“你又不是没见到那些祭坛,他只是没对村民们做什么而已,不代表他没对其他人做什么。”
“也是,村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