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祝英台见了鬼一般,颤抖着手臂指了指前方。
姚华顺着祝英台抬起的手臂,看到了马文才。
马文才表情淡淡,见姚华看他,对矜持地颔首。
“没错,便是在下了。”
***
姚华根本没想到马文才会愿意代他上课,而且还允诺会去和学官们说,劝服他们放他离开。
这段日子以来,天气不好接连下雨,乙科的骑射课几乎没法上,姚华窝在屋子里几乎要长霉了,偏偏又无法违背信义甩手就走。
他心中担忧着阿单的下落,又不知到底是水淹了寿阳还是浮山堰溃,不由得进退为难。
若不是姚华意志坚定,怕早就乱了分寸。
来找傅歧上课,他本来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来碰碰运气。毕竟学生来学馆是为了学习的,教授别人自会耽误了学业,何况他和傅歧在大黑上还有些龃龉,他也说不准傅歧会不会趁机刁难。
但总是要试试。
可现在,和自己交情并不算太好的马文才居然要伸出援手?且别说他是自己的债主,就凭他的出身家世,肯定不是为了两贯钱来的。
姚华几乎就要把马文才和“急公好义”划上等号了,心中万分感激。
“马文才,难怪大黑会如此喜欢你,你真是个好人!”
“是象龙,不是大黑。”
马文才纠正。
“是吧,是吧,马文才人很不错的,就是有时候有些别扭。”
听到姚华夸自己舍友人不错,祝英台也笑了起来,心里高兴。
“马文才既然说会帮你去说情,姚先生就放心回去收拾行李吧,你肯定能走的成的!”
姚华高兴地笑着,站起了身子,对着马文才深深躬了一记。
马文才也没避让,受了他这一拜。
姚华真站起身要走,祝英台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是要走了,笑容也慢慢敛起。
她仰起脸,喃喃地问:“姚先生,你这次走了,还回来吗?”
看到祝英台面露不舍,姚华的脸上也有些伤感,揉了揉祝英台的脑袋,半天没有回应。
他没有回应,便是不一定会再回来了,屋子里的人有喜有悲,一阵无话。
半晌后,又是姚华打破了沉默。
“马文才,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他说。
“有事相商。”
马文才恨不得快点送走这个煞星,自然是并无异议。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又穿过院墙,寻了一处僻静好说话的地方,姚华这才停下脚步。
“马文才,我刚刚在屋子里没说,不过我这次离开,恐怕是没机会再回来了。我休假时间不长,找马便花费了许久,又在馆中留了一个月,剩下来的时间还要去寻家将,若再回返,会耽误了我的归期。”
姚华神色认真,将自己的顾虑说清。
走走走,赶快走!
没人留你!
马文才笑了笑:“我知道了。”
“请你借步说话,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
姚华大概没怎么求过人,脸憋得通红后,还是挣扎着开了口:“我想先拿回我的马,那剩下的五万钱,至多三月,一定派家将奉还!”
三个月前,任城王就领了大都督率兵南下驻扎在彭宋,以防寿阳有失。
如今浮山堰出事,大军不知是南进还是班师回朝,但无论是哪个,任城王肯定是要来寿阳看看灾情再做决定的,她现在赶往寿阳,借了钱再让陈思回会稽赎马,来回最多三个月。
“你想拿回马?”
马文才意外地看了姚华一眼。
“是的。我要去宛陵,大黑脚程快,我又有替马,两马轮换,才不会在路上耽搁时间。”
姚华期盼地说着:“我从不食言,剩下的钱,一定还你。”
这马,难道不是他们用来设局的东西吗?
之前他怕引起他们的怀疑,直接还回去或便宜卖了都有违他的性格,所以才周旋了半天,如今他们不知是排除了他的嫌疑还是不想再深究了,所以就想轻松把马拿回去?
他费了那么多心思,任由他们试探戏耍,怎么能就这么算了!更别说浮山堰的事,这么多条人命,他们的嫌疑还没有洗清。
想到浮山堰,马文才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那恐怕是不行。”
“不行吗?”
姚华露出失望地神色,复又抬头。
“我用其他东西抵押可以吗?如果有价值五万钱的东西……”
“姚参军,且不说这马你还没赎回,即便你想骑马去浮山堰找人,那简直是异想天开,你现在该需要的不是马,而是船。”
马文才表情冷漠地说着:“从会稽到扬州你尚可骑马,可入城是不能骑马的,你只能牵着,速度只会更慢。现在到处都下雨,路上泥泞不堪,你说的两马换乘,那只有在干燥的土地上才可以,南方不似北方,多山多水多丘,你驰骋不起来。”
姚华又是一怔。
“你不如一路坐车往北,从扬州乘船往徐州,虽然有不少路是逆流,但熟练的舟子皆会操帆,这样比你骑马还快些,也更轻松。更别说浮山地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