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死不行啊。”
梁山伯知道马文才请陈庆之帮忙时必定是透露了些真相,对此并不遮掩地。
他苦笑:“若有其他办法,大丈夫立世岂愿隐姓埋名?”
“你入御史台,是要替梁新报仇?”
陈庆之知道的比旁人多,包括那本册簿的事情,他也隐隐知道一点。
已经很久没听过别人喊自己父亲的名字了,梁山伯恍神了下,而后摇头。
“那你为何入御史台?这可不是个重新开始的好地方。”
陈庆之追问。
“先生,我不是为‘梁新’报仇。”
梁山伯看向陈庆之,正色道。
“我是在为这个世道‘报仇’。”
他定定看着身前的宫城,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陈庆之嘴唇翕动,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怅然间,两位皇子带着几十个侍卫远远地过来,陈庆之不敢怠慢,领着梁山伯上去迎接。
梁山伯这种小人物连被引见的资格都没有,御史台派人去也只是走个过场,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们一行离宫到了骠骑桥那边的临川王府,临川王萧宏早已经得到消息在门口等着了,见他们来了,有王府的管事命人抬了那些盛放冰糖的晶盆和糖盒出来,堆在门口。
“我那不孝子惹了祸,竟让两位侄儿跑一趟,真是对不住!”
萧宏打着哈哈,“我已经派人斥责过了我那孽子,又让人将糖坊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都在这里。”
他接到了宫里的信,知道萧综这次来只是走个过场,加上萧综和他关系不同外人,所以萧宏丝毫不觉得紧张,还能上前说笑。
“就是糖全被糟/蹋掉了,没剩多少。”
二皇子瞟了一眼那些晶盆里,干净的像是被舔过一样,想来就算剩了些糖也用开水化掉了,在心中暗暗腹诽了这位皇叔的吝啬,面上却还要堆出笑容:
“皇叔深明大义,其心可嘉。只是侄儿答应了父皇要带走西丰侯,还望皇叔行个方便。”
“这……他做错了事,我让他去同泰寺沐浴斋戒还债……”
“哎呀皇叔,我们的时间也很宝贵,你就让我们进去转一圈行不行?别在门口说话了!”
三皇子突然出了声,有些埋怨地说:“现在太阳这么大,眼睛都晒花了!”
“哈哈,好好好,咱们进去说,进去说!”
萧宏听着三皇子半真半假的埋怨,不但不生气反倒从善如流地让开了门。
二皇子和三皇子对视一眼,眼中俱有笑意。
一直不对付的兄弟俩第一次觉得对方看着这么顺眼,连往日那些龃龉都可以暂时放下了。
萧宏虽放了几人进门,可不愿放那些侍卫进去,场面一时有些剑拔弩张。
王府里本就有萧宏的亲卫,萧宏又舍得花钱,甲械比宫中侍卫还精良些,二皇子担心起冲突,随手点了几个武艺高强的,示意就这几人随他们进去。
陈庆之是皇帝的亲信,有时候更是代替着皇帝的眼睛,萧宏也不敢拦他,只能任由两位皇子和陈庆之领着几人进去。
当萧宏目光从梁山伯脸上扫过时,露出了一丝难以忍耐的表情,看他那架势,若不是两个皇子在场,他恐怕都要骂人了。
“两位殿下,据御史台调查,祝小郎现在被关在金雀台中。”
趁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梁山伯悄悄凑到两位皇子身边,压低了声音说:“不知可否趁机搭救?”
听到“金雀台”的名字,两个皇子脸上都浮现厌恶之色,想来也知道那金雀台不是什么好地方。
“先去找萧正德。”
三皇子也压低了声音说。
“我保证我们在他的住处找不到他,到时候再想办法去金雀台。”
“萧正德不在,那吴法寿总在吧?”
二皇子萧综思量着说,“动不了萧正德,带吴法寿回去交差。”
于是他们直奔萧正德的住处,正如三皇子所言,果然扑了空。
见皇子们没有继续再搜的架势,王府中的人都松了口气,萧宏接到消息就让萧正德藏起来了,他们找不到大约就会回去。
“那吴法寿在哪儿?”
萧综冷着脸说,“他是西丰侯的从犯,我们抓他回去一样。”
“我们不知道。”
几个参军和典事将头摇得飞快。
“你们不知道,他姐姐肯定知道,不如求问那位江宠姬?”
裴山突然插嘴。
萧综看了他一眼,命人去请江无畏。
没一会儿,找江无畏的人回来了,回复江无畏并不在后院,而是在金雀台里教导伎人。
机会来了!
几人眼睛一亮。
“一直听闻皇叔有一座养着绝色的金雀台,还没有见过里面什么样呢,我们去开开眼界吧?”
三皇子装作什么都不懂,露出天真的表情。
“阿兄,好不好?”
萧综被他撒娇的语气恶心的一抖,抚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点了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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