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徐之敬了,我不能把他交给你。”
“皇兄,徐之敬对我有恩,我这人从小性子古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费尽心思救了吾儿,即使没救活,我也欠他一个人情。”
他虽没救活他的儿子,但却救活了更重要的。
所以他来了。
马文才和傅歧站在下首,突然有些尴尬,互相看了一眼,决定还是出去,到院中等候。
两人离开之后,太子才终于放下了顾虑,叹息一声。
“你说你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如今是要将我当做仇人?”
“是皇兄要将我当做仇人了吧?”
萧综从不是个让人能快活的人,他偏激、傲慢,如今依然如此。
“我知道流言不是皇兄放出去的,你根本不屑如此。”
但他还是选择了反击。
说起流言,萧统心中便是一痛。
这件事将成为他永远的遗憾,也是他永远的悔恨。
“皇兄,我不会收手了。”
萧综眼神阴晦,表情却很决然。
“以后,你多保重……”
萧统眼睁睁看着萧综转身离去,似乎不能理解这位二弟今日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然而他却静默地立在那里良久,仿佛要被无边的昏暗吞噬。
***
推门而出的二皇子,已经没有了方才在殿中的纠结和沉默,在见到在院中静候的马文才和傅歧时,他更是大步走了过来,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扫过二人。
马文才和傅歧微微一礼,还未开口,便被萧综一句话打断。
“去告诉徐之敬,让他来豫章王府找我。”
马文才沉得住气,傅歧却差点跳了起来,脱口便是:“什么徐之敬?”
“你以为皇兄不知道徐之敬是你救的?”
萧综用眼角瞟了傅歧一眼,嗤笑了一声。
“就你们那点遮掩的本事,连临川王那蠢货都能看出来。”
不去拆穿,不过是太子怀着一丝侥幸,不想承认丁妃是真的自尽罢了。
丁令光的事情被揭穿,最不能接受的不是父皇,而是他这个儿子。
他因为临川王的人道德上有污点都不肯接受投效,又怎么能接受的了母亲是那么一个心狠手辣、罔顾人伦的人?
在他心里,如果她的母亲是自尽的,那便是真的畏罪自尽,而自己作为罪人的儿子,就成了他自己最厌恨的那种人。
唯有觉得徐之敬是他派去的,才能让他在绝望里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一个储君有这样莫名其妙的道德感,是梁国最大的笑话,也是萧综最瞧不上太子的一点。
萧综的话让傅歧惴惴不安,马文才却恭恭敬敬地萧综行了一礼,道了谢:“臣替徐兄谢过殿下的恩情。”
萧综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翻身上马,扫了马文才一眼,又说道:“转告徐之敬,既入我门下,离褚向远一点,我不想哪天听见我的人跟着北投的消息。”
马文才行礼的动作一僵,无奈地回应:
“是,殿下。”
“他们兄弟俩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待到萧综离开,和马文才一起回程的傅歧从头懵到尾,“这是要撕破脸了,最后叙个旧?”
傅歧和他的兄弟傅异在家中时,他一直是单方面被各种碾压的那个对象,根本就没有这么相处的机会,所以格外茫然。
“我也不明白。”
饶是马文才善于猜度人心,如今也不明所以。
“按理说,二皇子这时候应当彻底撇清自己和徐之敬的关系,以免让人将丁妃之死扯到自己身上,可他偏要在这时候登门造访,更是强硬地要将徐之敬要来,似乎是要坐实了这种猜测……”
二皇子现在已经得了临川王的人脉,之前反击太子的手段又如此漂亮,朝中现在已经有不少暗流涌动,再加上皇帝的默许,东宫情况其实岌岌可危。
倒不是真的有夺嫡之相,但这么多年来,确实又有了皇子拥有可以与储君分庭抗礼的能力,这对于许多高门豪族来说是一件好事。
可无论如何,太子和二皇子都是皇帝的儿子,太子还是陛下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储君,如果萧综咄咄逼人又表现出张狂之意,无论陛下出于什么心理对他维护有加,在这时都会选择先保住太子,以免朝中动荡。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在稳操胜券后选择谦逊低调,将“受构陷者”的身份坐实,获得皇帝更多的偏爱才对。
马文才并不在意梁帝百年之后那位置上坐的是谁,因为那都和他无关,他需要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壮大自己的力量,在未来某一天能够从容应对。
这世上绝大多数的阀门高族也都是如此,唯有如此,才能保证无论谁坐上那个位置,家族依旧能屹立不倒。
但徐之敬恐怕是要投向二皇子了,这让他不得不担忧。
马文才的担忧是对的,就在徐之敬从新桥的画舫离开,被护送入豫章王府后,就像是某场战役终于被打响一般,朝中的拉扯和对抗也突然猛烈爆发起来。
皇帝最后还是选择了维护太子,以“北朝政事有变不得不防”为由,命二皇子萧综都督南兖、兖、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