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便摇摇欲坠。
虽然对外号称有五千士卒,但城里的人却大多知道军中吃空饷再加上买空头,虚报严重,整个城中能守城的士卒连五千的一半都不到。
如今城头上箭矢飞射,但吊桥前有木盾保护,木盾后也有骑兵向城头远远地投射,城头上的荥城士兵经历刚才夺桥的一幕,士气早就跌落到了低谷,胆寒心惊再加上天气寒冷,弓手几乎都要拉不动手中的弓弦。
偏偏这个时候,城中也跟着乱了。
“不好了将军,城中的流民反了,袭击了府衙!”
“城里有匪寇袭击富户商贾!”
守城需要大量的木头,但城中没有那么多柴火和大根的木头,王纬不得不下令拆掉了百姓的窝棚、收没了百姓的木头、柴火、热油等助燃之物,暂时让守城度过难关。
然而这些流民一路饥寒交迫的到达荥城,即使是能找来一根能搭建茅屋的木头都已经是极为不易,更别说那些流离失所的苦人,缺少冬衣的他们,几乎是靠聚集在一起烤火才能不至于冻死。
官府收缴了他们最后的活命机会,活不下去的人一不做二不休,终于选择了铤而走险,趁着城外有人攻打的时机,一起攻击了城中各处的府衙、富户、商铺,抢夺所有能抢夺的东西。
在城头上镇守城池的王纬也乱了。
他的老母、妻儿、孙子全留在府衙之中,虽然也留下了几十个士卒保护,此时却不知能否顶住。
他那最小的孙儿,才刚刚出世没多久……
不止是他,很多在战前将妻儿留在府衙里的将领、队长们也都纷纷六神无主,根本没有了再守城的心思。
终于,有人终于忍不住劝说道
“守成这样,也算尽忠了。这支白袍骑兵确实厉害,梁国来的肯定宿将,又有北海王这样熟悉魏国情况的宗室做指引,何况敌人数量数倍于我们,守不住也是正常,总要先保全城内的百姓啊!”
有人一开了口子,早已经失去斗志的众人纷纷附和。
“是啊将军,城中百姓更为重要!”
“流民已经攻击西门,就算我们这边坚守,西门一旦失守,他们也可以绕过南门入城啊!”
“将军,现在开城门投降,伤亡还不至于太过惨重!”
说话间,又有几个士卒被射落城下,伴随着士卒的惨叫声和砰然落地的重响,王纬心中似乎也有什么吊桥被一刀刀砍断,最终坠落与地。
“传我号令,鸣金收兵,挂白旗……”
他颓然闭眼。
“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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